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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家悅這幾天身體恢復得還不錯,下午溜達過來找許珍貴聊天。她們上課,她就坐在窗邊看熱鬧,無意間往樓下一看,驚得瞪大了眼睛,連忙揮手叫許珍貴到窗邊:「你看誰來了!」
兩個人下了樓,既驚喜又對著祝安安的輪椅手足無措。
「你……上樓嗎?」許珍貴問,「我們還在上課,不過你可以上來先等一下,一會兒就結束了。」
祝安安就笑笑:「可以啊,但是……我怎麼上去呢?」
陳莎和姜爾爾在二樓看到了,以為需要幫忙,就也下樓過來。
「你們都下來幹什麼?」許珍貴笑,「也太小看我了吧。」
她轉身過去,很輕鬆就把祝安安背在背上,鄭家悅幫著祝寧寧提輪椅,一行人上了樓。
「……真好啊。」祝安安小心翼翼又仔細地打量著寬敞明亮的教室,輕聲讚嘆道。
許珍貴她們繼續把課上完。祝寧寧看著有趣,問姐姐她可不可以試試。祝安安點了頭,她就興奮地跑過去抓住吊環。鄭家悅陪祝安安坐在一邊看,絮絮地講了自己最近發生的事。祝安安默默地聽著,什麼都沒說。
「我覺得今年過到現在,好像一場夢。」鄭家悅說,「或者,今年之前的日子才是一場夢,我只是正好機緣巧合地醒了,否則就要在之前預設好的那條路上,一直走下去,然後越走越錯,錯一輩子。從小,你們心裡都很清楚要走的路;我本來以為我清楚,現在才發現我其實什麼都不清楚。」
「清楚有什麼用呢?」祝安安淡淡地說,「你能在發現拎不清楚的時候及時抽身,就足夠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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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經後悔,如果小時候趁著膽子大不懂事一了百了,以後的一切就可以從未發生過。
聯絡方式在她出來之前登記的資訊上就有,她看了一眼電話和地址,覺得很陌生,但還是記下來了。十年之間,她努力地不去記起這個人的樣子,她很怕自己花了十年一點一點重建起來的尊嚴,會因為再次見到這個人而再次土崩瓦解。但她要想知道姐姐的去向,他必然是她回去找的第一個人。
電話接通是個陌生的聲音。她覺得有點奇怪,畢竟名義上這個人仍然是她的法定監護人,沒道理留個不相干的人的聯絡方式。
「……我是餘多。」不知道怎麼開口問對方是誰,她只好自報名字。
「誰?」那邊不耐煩地反問。
「……我可能打錯了。」她說,「……我記錯號碼了。」
「等一下,」那邊像是反應過來,「你是那個坐牢的吧?」
她記起了這個人,應該是他的那個遠房侄子,於是就問:「他人在哪裡?」
十年間,以前還只是他的小跟班的侄子,仗著他的信任,一步一步接觸到了他的生意和所有的錢,然後把他吃幹抹淨,他氣得中了風,偏癱了,住了很長時間醫院。後來侄子要結婚了,騙著他賣了他的房子,然後也懶得管他治沒治好,就把他扔進了一個花費不怎麼多的養老院,一年到頭也不會出現一次。
「我對他夠好了,畢竟我可是要繼承他遺產的,他還有幾套房子呢。我這不也給他養老呢嗎?」他說,「這可是我替你盡的義務,你不謝謝我?」
餘多見到他的時候,他靠在躺椅上曬太陽,眼神打量了她半天,都沒有認出她是誰,明明她和十年前相比根本沒有什麼變化。
但他的變化卻讓她有些唏噓。看上去他的潔癖和強迫症也沒了,衣服不知道多久沒換,腿上蓋的毯子看不出顏色,鞋也是不成對的。
「你認識我嗎?」她問。問出口的時候她反倒一陣輕鬆,這樣的陌生感讓她打消了很多見面前的緊張和恐懼。
他沒答話,只是遲疑地搖頭,但眼神還在打量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