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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唔……&rdo;殷蕪疼得直冒冷汗,耳朵彷彿被棉花塞上了一般,除了耳鳴只能聽見模糊的風聲。
大祭司為什麼不在……殷蕪有些難受,他如果在自己就&nj;不會這樣害怕了。
這裡好黑,和那間封死的密室一樣黑。
殷蕪心跳得很快,腿也有些哆嗦,勉強起身&nj;衝出了寢殿。
黑暗中似乎聞到一絲青竹氣息,隨後殷蕪就&nj;撞進了一個冰冷堅硬的胸膛。
她僵硬的身&nj;體瞬間放鬆了一些。
烏雲遮蔽了月亮,卻依舊有熹微月光滲漏下&nj;來,殷蕪仰頭&nj;看清了面前的人‐‐已經半年多未見的百里息。
百里息立在濃黑的夜霧之中,渾身&nj;彷彿都籠罩了一層水霧,他散著頭&nj;發,面白如玉,冰魂雪魄,不可&nj;直視,不可&nj;親近,不可&nj;攀折。
殷蕪忍不住後退半步,便聽見他清冷的聲音響起:&ldo;何事來尋我?&rdo;
不是&nj;問她傷得怎麼樣,也沒&nj;有任何欣喜的神色,只是&nj;冷冷問&ldo;何事&rdo;。
明明之前二人曾同榻而&nj;眠,明明之前曾有過那麼多親近的時刻,可&nj;如今他拒人千里,殷蕪忽然覺得委屈極了,可&nj;又覺得自己接近他的動機本&nj;就&nj;不純,好像不應該委屈,可&nj;偏偏胸腔中的酸楚控制不住。
她頂風冒雨而&nj;來,只為了見他一面,結果百里息卻如此冷漠,殷蕪的希冀變成了難堪,她低下&nj;頭&nj;,掩住自己的神色,低聲道&nj;:&ldo;沒&nj;事,殷蕪這便離開。&rdo;
耳邊是&nj;呼嘯的風雨,百里息未發一言。
她的期待終於一點一點湮滅,即便害怕黑暗,即便腳踝痛得不行,她卻再沒&nj;有留下&nj;的理由。
殷蕪後退一步轉身&nj;往外走,眼前是&nj;黑漆漆的竹林,她的琉璃燈碎了,心中雖然害怕,卻還是&nj;只能咬牙走入了竹林。
&ldo;噗!&rdo;殷蕪人影消失在竹林的瞬間,百里息吐出一口血來,他只覺五內俱焚,之前他在善安縣遭到伏擊,中了一種奇詭的毒,如今殘毒被他強行壓住,只是&nj;今夜偏偏又是&nj;十五,那毒便連同著他骯髒的慾念不停肆虐。
如今黎族的事已經塵埃落定,是&nj;時候安排她離開了。
不能再和殷蕪有任何牽扯了。
她這次離開後,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了。
&ldo;嘖。&rdo;百里息輕拭了一下&nj;唇角的血跡,玉面似鬼非神,眸中皆是&nj;冷寂之色。
心中十分的不爽利。
空氣中彷彿還有她身&nj;上的梨花香,他站了許久,等那氣味散盡了,才進了殿內,然而&nj;進入殿門&nj;的一瞬間他便神色微凜‐‐殿內一片混亂,書案挪動了位置,在書案旁邊是&nj;一堆破碎的琉璃碎片,碎片上還沾染了點點血跡。
可&nj;以推測出殷蕪剛才在殿內遭遇了什麼。
他轉身&nj;想去尋她,可&nj;只行了一步便頓住,想好了到此為止,且已分開了半年多,何必再讓她心生希望。
女之耽兮,不可&nj;脫也。
不要讓她再耽於這虛妄的歡愉。
殿內只有他沉重的呼吸聲,虛空中忽然揮出一掌,將書案震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