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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內昏暗，殷蕪只&nj;能看見那雙清冷卻嗜慾的眼，唇上微涼，人隨著馬車浮浮沉沉，終是無力再思考什麼了。
天黑時，他們在一處客棧落腳，殷蕪同百里&nj;息一間。
雖然是要了上等房，條件依舊差強人意，床上的被褥換了茜霜帶來&nj;的，殷蕪也沒要求沐浴，只&nj;用濕帕子簡單擦了擦身，便上了榻。
百里&nj;息外出辦事尚未回&nj;來&nj;，殷蕪累得撐不住，歪在軟枕上沉沉睡去。
再醒時屋裡&nj;黑漆漆的，原先留著的那盞油燈也不知何&nj;時滅了。
門&nj;響了一聲，殷蕪輕喚了一聲：&ldo;大祭司？&rdo;
她這聲音軟綿綿的，有&nj;掩飾不住的惶恐，桌上的燈重&nj;新&nj;被點亮，殷蕪終於平復下來&nj;。
百里&nj;息走到榻前，摸了摸她汗濕的頭髮，眸光如&nj;水，&ldo;還這樣怕黑？&rdo;
他的手指冰涼，殷蕪貪戀這溫度，捧著他的手按在額頭上，輕輕點了點頭，&ldo;一點點。&rdo;
她雖想極力忘卻被封在牆中的經歷，可一想起依舊覺得窒息。
百里&nj;息上榻，將殷蕪拉進懷中，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哄道：&ldo;蟬蟬不怕。&rdo;
&ldo;蘇乾安想推翻神教，是為了自己做旻國之主？&rdo;
&ldo;他五歲時被父母送進神廟，在那神廟中遇到了些事，所以怨恨神教。&rdo;
&ldo;在神廟中……遇到了什麼事？&rdo;殷蕪好奇。
&ldo;不好的事，蟬蟬聽了髒耳朵。&rdo;
旻國之內，大小神廟有&nj;三百多處，每一處裡&nj;都有&nj;神官，當地百姓要儘其所有&nj;去侍奉神官和神廟，因為他們同殷蕪一樣，是神明的象徵。
神官的權利極大，他們隨口&nj;說出的話便是神諭，權利沒了約束便成為食人的猛獸，一些神官為惡是自然而然的，這隱患由來&nj;已久，有&nj;的神官和京中的官員聯合在一起，更是無法無天。
百里&nj;息成為神教大祭司之後，雖曾想將這隱患拔除，可處置了一個神官，新&nj;的神官依舊忍不住誘惑，若是將所有&nj;犯錯的神官都處置了，旻國必會大亂，所以只&nj;能徐徐圖之。
殷蕪沉默半晌，才開口&nj;道：&ldo;旻國以神教立國，御民以神教教義，如&nj;今延續百年，神教內部只&nj;怕早已爛透了……如&nj;果&nj;廢神教立律法呢？&rdo;
廢神教立律法？只&nj;怕那三百多神官立刻就會揭竿而起。
&ldo;時候還未到。&rdo;他道。
殷蕪雖還想再說點什麼，卻害怕百里&nj;息懷疑，便閉了嘴。
之後幾日他們一直走官道，路上又有&nj;通關文書，第七日順利抵達冠州地界。
&ldo;老爺們看看這些奴隸，都是頂好的貨色，買回&nj;去養幾年就能幹活了！&rdo;城門&nj;處，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賣力叫喊著。
殷蕪掀開車簾，見茜霜和鬱宵面色如&nj;常，才稍稍放心，她轉眼看向叫賣處，見那男人身前跪著五六個少年少女，他們的腳都被鐵鏈鎖住，衣不蔽體，如&nj;同貨物等待人們的挑選。
街上還有&nj;人販子正用鞭子抽打教訓不聽話的黎族奴隸。
殷蕪放下簾子，聽著外面的叫賣聲、求饒聲，只&nj;覺憋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