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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梁爽到家已經是八點多。冬天天黑得早,這個鐘點夜色已濃。
老梁從她快到家的時候就開始一直給她發訊息打電話,關注她到了哪裡,跟她約好地方過去接。梁爽從車上下來,落地的那一刻有一瞬間恍惚。她很久沒有看到這麼熟悉的夜景,這條街她從小時候跑到青春期,再到成年。街上鋪面的變動甚至都不大,她記得起每一家店面招牌的顏色啊!寫的時候還有不同顏色招牌,現在比較統一了。保留一下時代氣息,沒有改這裡。。
老梁老遠朝她跑過來,梁爽眼神到了夜裡不太夠用,只看得見一個模糊又略顯笨重的影子,以一個輕快的姿勢向她趨近。老梁的喜悅寫在臉上:「車上人多不多?餓不餓?這次回來哪天走?還能在家多待幾天吧?」說著去卸她肩上的包,拎包也拿過來自己背了,就連梁爽手裡半瓶礦泉水,他也覺得沉似的,非要拿過來替梁爽分擔。
梁爽相信這也是他的真情流露。父母的愛是真的,那些曾讓她喘不過氣的期待和索取也不假。
林翠在家裡做夜宵,他們回去的時候看到家裡亮著燈。林翠捧出來都是梁爽從前愛吃的菜,有些食材不好處理,看得出很早就開始做。老兩口吃過晚飯了,擺滿一桌都是給梁爽的。她捧著碗,老梁和林翠就盯著她看。
梁爽心虛地笑了一下:「別這麼看我,你們不吃點嗎?」
林翠搖頭:「媽媽就喜歡看你吃東西。」
梁爽樂了:「養豬的樂趣是麼?」
最終是林翠猶豫半晌先開了口,問她現在的物件具體情況,兩個人到了什麼程度。梁爽早知道他們會問,慢條斯理回答:「人很好。現在就這麼談著,還會繼續談下去。」
老梁也不放心,追著問他是做什麼的,家庭條件如何。梁爽的筷子停了一下,想了想,慢吞吞地說還行,他本人沒有編制,在企業上班,父親做生意,母親自由職業。老梁追問那是不是父母都沒有退休金,梁爽說不清楚,沒到問這些的程度。
她對老梁的態度不知道從何時起開始定型,問的簡要說,不問的也不延展。吃的用的保健品,沒有了就給他買買,衣服和鞋,換季了就買新的。他總說不要,梁爽也不管他,自顧自地買了寄回去。但總歸態度上不如從前親厚。有時老梁說三句,她大概會找一句給個答覆。
很神奇的,老梁當年對那位豬頭肉的維護,梁爽不再提起,但介意沒有消失,反而隨著時間越久,那份在意變得越發鮮明具體。她不知道該如何理解這件事,她不希望心裡有事過不去,可她知道,她是在懷疑老梁恨自己,就像老梁的媽媽那樣,從她出生開始恨起,恨她不帶把兒。如果老梁不恨她,不厭惡她,她想不通為什麼老梁想推她一把,說服她選一盤豬頭肉做丈夫。
父親還是父親,養育她多年,也有諸多愛她的證據,但她只是不再相信父親,也不知道還能怎麼跟父親變得親厚一點。
看出她不樂意再被打聽,老梁接下來問的也小心翼翼:「家裡房子有嗎?車有沒有的?」梁爽把嘴裡的蝦仁嚼碎了嚥下去,面不改色道:「沒問呢,只是在戀愛,還沒到那一步。」
她看了一眼神色莫測的父母,故作輕鬆笑起來:「我不想去別人家奉獻自我,也不指著誰讓我少奮鬥幾年。總歸我心裡有數,不佔人便宜也不會吃虧。」她沒有看老梁,目光放在林翠臉上。林翠神色複雜,她叫了聲「爽爽」,可說不出後面的話了。
人跟人彆扭的時候自己往往也不會好受,但梁爽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關。她原以為再沒有存在感的那個相親物件又刷了一次存在感,不過這次是出現在本地新聞裡,因為他結婚三個月就打了老婆五次。勾起梁爽不好的回憶,她一想到這茬,當年的恐懼變成恨意向父母轉移。
很多事都能翻頁,就算不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