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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翠第二天一早準備回去,梁爽睡醒的時候看到她正在給她晾衣服。媽媽起得比她早,把該做的家務都做了。地板拖得很乾淨,桌上是做好的早飯。
經過一夜沉默,此刻二位看起來比昨夜稍微氣順一些,能給昨天沒討論完的話題做個收尾。「我想得挺清楚的,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將來自己受著,」梁爽說,「別管我了。」這句沒帶怨氣,反而像是勸諫。
別管我了。讓我自己去收拾自己的生活吧。
林翠滿是不放心:「你能確定那個人是好人嗎?你就跟人在一起。爸爸媽媽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乾的是不是正經事情。」
梁爽道:「我也不知道,沒想以後。現在挺好的。」
面對林翠的欲言又止,梁爽慢慢平復自己的呼吸,把情緒都收斂起來,慢條斯理同她講:「我自己找的,好與壞我將來都接受。你非要論瞭解程度,你說珍珍阿姨在機關工作的侄子,你給我介紹過的豬頭肉,你又瞭解多少呢?瞭解他的家世和工作單位就算了解一個人了麼?」
「那至少知根知底,條件也不差……」
「不會的,」梁爽道,「你不知道他過去見過什麼人,在什麼樣的觀點裡面長大。一個人在不在你認為的正經單位工作,跟他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一毛錢關係。你總說你比我見過很多人,有更多人生經驗,這個腦筋轉不過來嗎?」
林翠嘆了一口氣:「媽媽不會像你這樣一套套地講話。」
梁爽靜靜看了她片刻,實際話已經說盡了,她比自己想得平靜很多,對媽媽笑了一下:「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如果因為我現在不聽你的而生氣,甚至恨我都行,但比將來我恨你把我拖進那種生活裡,咱倆再相互恨來得好。」
把林翠送走的那一刻她想哭,可是想了半天沒懂自己為什麼要哭。成年之後哭是沒有特定理由的,只需要契機。因為心裡總是壓著太多委屈又細小的事情,每一件單獨拿出來都不值得哭一場,哭了顯得矯情。等它們慢慢積攢,有一天情緒突然碰到缺口,才能放心一哭。
梁爽很想蘇承駿,可是沒什麼臉給他發訊息。
昨天蘇承駿給她發了晚安,她回了一個表情。看徐迪的朋友圈才知道蘇承駿今天早上五點多的飛機,又去出差。
剛剛點開的對話方塊又退出去,梁爽覺得這些……也不必跟蘇承駿說。不把情緒傾倒給無辜之人是成年人的美德之一。她都沒敢想跟他的未來,為什麼又要把自己過去的破爛心路歷程一股腦倒過去。
接著突然接到手底下一個小朋友兔兔的資訊,兔兔說自己想離職,問梁爽週末有沒有時間出來聊一聊。她是打算先跟梁爽說一聲,然後再和蓑衣提。
兔兔是她手底下最熟練的策劃之一,能力和工作狀態都很讓她放心,最近剛剛做了一個很好的案子。這次突然提離職,讓梁爽覺出事情麻煩,她三下五除二給自己洗了個臉,同兔兔約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來吧,說說你怎麼啦?」
兔兔勉強笑了一下:「就是有點累,想歇一段時間。」
梁爽覺得顯然不是,工作狀態好壞是掩飾不了的,再問她原因,兔兔低著頭,過了一會兒才說,她覺得迷茫。這個詞梁爽也沒嚼出三分真,梁爽看著她,彷彿看到那個之前有話從不直說的自己。
她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放緩語速:「迷茫不是原因,是情緒。我反思了一下最近應該沒給大家找什麼委屈受,那就是待遇問題了吧,是不是覺得現在的薪資不夠滿意?」
兔兔沒想到她不打太極,眼中分明有些許詫異。
梁爽:「都約我出來了,該說的就說吧。」
兔兔醞釀了一下:「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家公司,待遇比現在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