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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回應他的不是祝音，是一道焦急的男聲：「不好了林總，祝音暈倒了，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

「你說什麼？」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林清也前一秒還是溫柔地能掐出水來的樣子，須臾間就陰沉地嚇人。

聽到那邊大致將情況講了一遍後，他幾乎是立刻衝到了房內拿上了鑰匙，甚至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車庫就已經響起了汽車起步的轟鳴聲。

林羨怡正在一樓大廳打著工作電話，就看到神色匆匆的林清也正往車庫的方向跑，叫喚了幾聲也不應答，便向管家吩咐了一下，也驅車跟了上去。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很濃鬱，整個走廊都是安靜到可怕，一道急促的跑步聲在此響起就顯得極為刺耳。

林清也是從接到電話以後就駕車狂飆過來，下了車後直奔病房處。

他推開門，祝音正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著吊瓶，嘴唇乾裂，面色慘白。

他幾乎一眼就看到了她額頭上的紗布，啞聲問道：「醫生怎麼說？」

王宇航立於一側，望著男人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剛做完腦部ct。」

「你們誰是家屬？」門外的醫生突然帶著護士進來，語氣帶著些許責備：「仗著自己年輕就胡亂糟蹋自己的身體啊？」

「我是。」林清也垂下了眸，像個聽老師訓話的乖巧學生：「請問她具體情況怎麼樣了？」

「剛看了片子，腦部除了被磕傷外沒有其他的問題。」醫生推了推眼鏡，繼續不客氣道：「她應該作息不規律很久了吧？你知道住院部這個月，光接收腦梗心梗的年輕人有多少嗎？」

態度恭敬地傾聽完醫生的叮囑後，王宇航送醫生出門後就合上了門，一時間病房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林清也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看著她昏睡的樣子，不由得感覺心一陣一陣抽痛，先前對她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責備也變成了自責。

都怪他，沒有照顧好她。

他將手覆在祝音的手上。不知道是不是在打點滴的緣故，她的手很冰涼，他便用自己體溫溫暖著她。

目光流轉，他瞟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應該是王宇航幫忙帶過來的。

只是手機的旁邊，還靜靜地放著一塊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兒童手錶。

他頓時眼皮直跳，心中籠上一層不好的預感。

林清也用另一隻手拿起了手錶，開啟鎖屏後不停祈禱，卻看到今日的螢幕使用時間後，心涼了半截。

祝音那麼聰明，那她應該已經發現了。

他只感覺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滯了，大腦因為缺氧一片空白。

生平第一次，他嘗到了如此恐懼的滋味。

她的睡顏安靜，像是洋娃娃一樣。剛才醫生說她是因為休息不足，加上情緒激動，腦供血不足才暈了過去。

那、情緒激動，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嗎？

他突然不敢去看祝音的臉，甚至有些害怕她醒來。因為一旦她醒來，兩個人勢必會在這件事情上對峙。

全國物理競賽壓軸題目，他也只是在考場上思考了五分鐘便想出瞭解題思路；多家龍頭科技企業競標，他也是用了一晚上便拿出了完美的投標方案。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他突生了落荒而逃的想法，卻很快放棄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再一次懦弱地鬆開她的手。

祝音似乎是能透過他溫暖的手掌感受到他，她的指尖動了動，然後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心跳沒有那麼快了，眼前也不是黑乎乎的，只是頭頂上的疼痛還在。

她「嘶」了一聲，立馬聽到了一身關切的問候：「怎麼了，哪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