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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名玉正對著琳琅滿目的商鋪挑選著心儀的服裝店,聞言回頭問他:「你的理想實現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或者說,也就那樣。」冬寧無所謂地嚥下了一個小丸子。因為吃得太快,滾燙的小丸子一路順著食道滾下去,燙得他連連抽氣。
「不至於吧。」張名玉驚訝地看了冬寧一眼,頗有些英雄壯志難酬的遺憾:「你當時可是咱們班上最拿得出手的文字撰稿人呢,咱們當時不還給你取了個外號,叫『冬大作家』。這都多少年了,還沒有成名作嗎?」
冬綏的震驚程度可以說是不亞於張名玉,他才知道他老爸有副業。
畢竟在那個剛剛脫離國家級貧困縣的小縣城裡,沒什麼大事業,大家都在街上開個小店養家餬口,過著平淡安樂的生活,沒人會想去成為一個作家。
這類人一般會被打上「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標籤。
冬寧雖然生性懶散,但好歹在房東開的餐飲店裡當收銀員,算是有個正經工作,也就這麼得過且過地一天天混著。
家裡有一臺電腦,是冬寧攢了好久的錢買的,但平時不怎麼用,似乎總是關機的狀態。
他也沒聽人提起過冬寧喜歡寫作的事情。
倒是夏安之前有意無意地問過他:「叔叔也喜歡寫東西嗎?」
冬綏當時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跟冬寧相處了十幾年,竟然對此一無所知!
注意到冬綏難以置信的目光,冬寧挑了挑眉,趁著他沒注意的空隙,搶走了冬綏手裡最後一隻橘子糖葫蘆。
「怎麼,你老爸我可是當時大家公認的天才,寫得一手行雲流水的好文章,班上一有活動就讓我寫稿呢。」
冬綏顧不上計較那隻糖葫蘆,仍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無法自拔。
他難以理解地問:「你不是你不是學金融的嗎?」
他記得冬寧畢業於w市有名的某財經類院校的金融系,本來前途一片光明,最後不知怎麼的,陰差陽錯地淪落到b縣做了個小小的收銀員。
他覺得冬寧身上藏著無數巨大的謎團,他那不同於普通人的言行舉止,他異於常人的坎坷命途,還有張名玉幾次的欲言又止。就像一層層濃重的黑色霧靄,重重縈繞在他身邊,使冬綏越來越看不清這個本來應該與自己親密無間的父親。
「學金融的就不能有文學夢啊?偉大的魯迅先生都能棄醫從文,最終名揚青史。我怎麼就不能視金錢為糞土,在文學界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呢?」冬寧半開玩笑地說,突然,他又變得嚴肅異常:「當然——我是不能和魯迅先生這種偉人相提並論的,我頂多隻能寫一些很無所謂的,輕如鴻毛的東西。」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大學時你可夢想著在文學界開闢自己的一片新天地呢。我記得你說,你以後一定要做一個有所成就的大作家,讓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的作品唉,居然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張名玉也頗為感慨地搖了搖頭。
冬寧怔愣了片刻,忽地笑了出來。他擺了擺手,推脫道:「年少難免心高氣傲。那個時候的話,當不了真。」
冬綏這才注意到,冬寧有些駝背,跟張名玉站在一起,竟分不出誰高誰矮。
他似乎有點想把背挺直,好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難堪。可是每每抬起來,卻堅持不了多久便又彎了下去。
張名玉挑了家主打運動服的店鋪,她帶著冬綏進去,留冬寧在外面給他們拎包。
「聽說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在這裡買衣服。我也不會給男孩子挑衣服,小綏啊,我就陪你進來,你自己去挑吧。不要嫌貴,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張名玉輕聲細語地叮囑了他幾句,就讓他自己去挑衣服,自己坐在一旁的沙發凳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