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可不」
朦朦朧朧中他感覺到冬寧拍了拍他的頭,然後又把他攥在手裡的手機拿了過去,順便又從行李裡面翻了件舊大衣給他披上。
冬綏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看見他正在邊吃已經涼掉的包子邊看手機。
看見冬綏醒了,他又心不在焉地伸手揉了揉他柔順蓬鬆的頭髮,口齒不清地說:「怎麼醒了?還有好一段路,再睡會兒吧。」
冬綏本來就沒醒,被他這麼一說,強烈的睏意立馬把他拖拽進深意識的海洋,又昏沉地睡了過去。
閉眼之前,本著老媽子本性,他還是掙扎著說了一句:
「別吃冷的」
再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到達w市了。這裡的天空也是濃重的鉛灰色,高樓林立,直直矗立在這座現代化都市之中。與小縣城不同的是,這裡道路寬敞,路上車流不息,在紅綠燈前排成一條蔚為壯觀的長龍。
「準備下車了。」冬寧在他耳邊說。
冬綏點了點頭,開始把拿出來的東西往書包裡收,垃圾全部整合放在一個塑膠袋裡面,準備下車的時候丟。
大巴駛進汽車站,車上的人喧鬧的厲害,此起彼伏的呼喊聲與說話聲充斥著整個車廂。不少人扛起大包小包的行李下車,冬寧和冬綏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準備等人都走完了再下車。
「你媽剛剛打電話了。」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冬寧提著行李箱站起身,開始下車。
冬綏沒說話。
「她就在車站外面,一會兒見到了要喊她,聽到沒?」冬寧的聲音罕見地帶了點嚴肅的意味,似乎不容他抗拒。
冬綏把冬寧手裡的東西接過來,自己一聲不吭地下了車。
「臭小子。」冬寧看著兒子急匆匆的背影,搖了搖頭。
車站外面人流量大,將整個站臺堵得水洩不通。冬綏夾在如河流般奔湧向前的人群裡,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拉著冬寧,生怕他被洶湧的人群衝散了。好不容易擠到出站口,他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氣還沒喘勻,眼角餘光就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綏。」
記憶中柔和似水的聲音再度響起,冬綏轉頭望去,一個沒忍住,險些哭了出來。
他的媽媽,那張淹沒在過往塵埃裡的模糊臉龐,此刻終於清晰了起來。
女人站在站臺下,面容清麗,神色溫柔,和記憶中並無二致。
只是如果細看的話,會發現已經有不少皺紋悄悄地爬上了她的眼角,隨著她微微的一笑漸次綻開。一頭秀髮縝密地盤在腦後,可兩鬢還是染上了斑斑點點難以遮掩的霜白。
她站在那裡,就像一幅優雅的靜止畫,出自名家之手,溫婉可人,令人見之無不傾心。
她抬起手,向冬綏招了招,臉上笑意更盛。
冬綏覺得鼻頭有點酸,面對一別十年的媽媽,竟然有些近鄉情怯之感,一時踟躕不前。
所幸女人沒有讓冬綏等太久。她輕快上前,摸了摸冬綏的頭,看著這個已經比她高出不少的小夥子,不禁訝然:「都長這麼高啦?」
「那可不,可顯著他了,這幾年身高猛躥,都比他爹還高了。」冬寧從冬綏身後探了個頭,一臉憤然。
兩人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冬綏的媽媽叫張名玉,從接到冬綏的那一刻起,目光就沒從他身上挪開過,幾人一邊往外走一邊感慨:「我走的時候,小綏只起我胸口,抱他都還要彎腰,現在已經成小大人了。」
冬綏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對這位存在於遙遠記憶中的媽媽有一種複雜的情感。他貪戀她手掌的溫度,無數次在夜裡想念她清澈如流水般的輕和聲音,又一次一次回想她溫婉淡雅的柔美笑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