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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殿下。&rdo;聽到羊舜華的聲音，門外兩個各懷心事的人都從沉思中醒來。

侯景很警惕地抬起頭瞧著羊舜華。他極注意地仔細分辨她的神情。

羊舜華也注意到侯景盯著她不放，心裡覺得奇怪，也看了侯景一眼，卻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以兩人各自的身份便都沒有說話。

連蕭瓊琚也留意到了侯景盯著羊舜華不放，心裡更驚懼。迎上來，輕輕道，&ldo;阿姊勞累了。&rdo;她只當是羊舜華守護高澄是因她而起。見她面上平靜，便大大地放心。

這時侯景已經轉身進去了。

&ldo;阿姊，我們走吧。&rdo;蕭瓊琚拉著羊舜華。

&ldo;公主不進去了嗎？&rdo;羊舜華心裡一驚，又悔又愧。

&ldo;我甚是怕那個跛足男子，不知怎麼看到他就怕，還是回去吧。既然阿姊守護阿惠一夜，此時無事，想必他也無大礙了。&rdo;她說著便要拉羊舜華離開。

她說的坦然，羊舜華心裡更不是滋味。

剛要離開，忽然聽到裡面很大聲音，&ldo;都是賀拔嶽舊部，趁此隙取亂生事。恐還有河西流民躥入長安作亂，世子不如早回洛陽的好。&rdo;是侯景的聲音。

賀拔嶽舊部？河西流民？羊舜華暗自思索，都像，又都不像，究竟會是誰呢？侯景顯然說 謊。因為那刺客分明是為她來的，不是為著高澄。也可以解釋為取亂生事，隨機而為，可更像目標明確，有意如此。看蕭瓊琚已轉身走了，便顧不上再想這事，向雲夢臺走去。心裡也在想，長安多事，不如早回建康。

朦朧間感覺到窗上透了亮，吱喳的鳥鳴聲預示著黎明已至。在曙色微露的時候元玉英意識清醒過來，卻疲倦得難以睜開眼睛。仔細辨聽，沒有一點聲音。想起身來看看，畢竟心裡不踏實。但是身體沉重得無論如何也起不來。像是一夜未眠似的，頭痛欲裂，一直都是半清醒半模糊，甚至分不清什麼事是真的發生過了，什麼事是做夢。

恰巧這時聽到&ldo;吱呀&rdo;一聲很輕的開門聲，立刻便喚道，&ldo;南喬。&rdo;

果然聽到輕盈的腳步聲走到床前。一道柔和清冷的曙光透入帳中，南喬將床帳的一面攏起來掛好，一邊柔和低語道，&ldo;殿下醒了？&rdo;

&ldo;駙馬呢？&rdo;元玉英看清楚了榻前的南喬時不由自主便脫口問道。

南喬不防這一問，略一遲疑道，&ldo;駙馬都尉怕是有什麼要緊事，昨夜未歸。&rdo;

元玉英沒說話。心裡總覺得自從到了長安似乎一切都變了。洛陽和統萬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宇文泰究竟有什麼事瞞著她呢？

其實南喬不知道，宇文泰並不是一夜未歸，而此刻，他就在府第裡的後園中。

夜已過，而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宇文泰便已從長安酒肆歸返。他並未酒醉酩酊，只需要有個放縱的機會讓自己任性一回。而他同樣可以在任性之後做回自己。因此，滿身酒氣卻異常清醒的他回府後便直奔後園，不許人打擾，不許去稟報。清靜了才能冷靜，冷靜了才能決斷。只是吩咐了一聲，若是都督趙貴到了立刻請入後園。

趙貴果然在如夜般的黎明時來了。被引入園中遠遠便看到宇文泰立於湖邊巋然不動。清晨時清冷本就不耐久立，宇文泰卻好像渾然不覺。身後的僕役悄悄退了出去，關上隱於竹中的園門。

趙貴走到宇文泰近前，撲面便是酒氣。不禁慨然嘆道，&ldo;主公何必為了一個女子如此自傷？&rdo;

宇文泰轉過身來，卻雙目炯炯，一點沒有醉態。&ldo;查清楚了嗎？&rdo;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殺了羊舜華？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