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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舜華一邊使全力應對,一邊漸漸萬念俱灰。恐怕她真的要命喪長安了。
&ldo;那個鮮卑豎子為了你日思夜想,我倒要看看取了你的性命他會不會也少了半條命。&rdo;黑衣人卻操控自如,還有心和羊舜華說話。
聽到&ldo;鮮卑豎子&rdo;這幾個字,羊舜華立刻想起高澄,若真是高澄的仇人,也未必就會對南朝公主下手。可是這人顯然也知道高澄和蕭瓊琚的事,那公主豈不是更危險?
&ldo;你取我性命便好了,絕不許傷了公主殿下。&rdo;羊舜華喘息著道,她已經有點些難於招架了。
&ldo;宇文泰沒興趣的人我也沒興趣。&rdo;黑衣笑道,手下挺劍步步緊逼。
&ldo;宇文泰?!&rdo;羊舜華此時才恍然明白這黑衣人說的&ldo;鮮卑豎子&rdo;竟不是指高澄,是在說宇文泰。
&ldo;怎麼,你竟還不知道嗎?&rdo;黑衣人也有點意外,&ldo;真是枉費了他的苦心。&rdo;口裡說可惜,實際上已下殺手。
驃騎將軍府門外,都督趙貴在風沙中策馬而來。到了府門口急急勒馬,飛身而下,便往裡闖去,口裡只說,&ldo;明公何處?趙貴有急事。&rdo;
府裡的人都對趙貴甚是熟識。早有引路的引路,通報的通報,帶著趙貴進去找宇文泰。
趙貴穿過正堂往後面去找,宇文泰得了通報已迎出來。面上一點不見焦急,淡淡道,&ldo;將軍有何事?&rdo;
趙貴剛要說,忽然見旁邊立的都是府里人,便住了口,只抬頭看著宇文泰。
宇文泰心裡明白,口裡卻道,&ldo;外面風沙大,進來說。&rdo;說著便轉身向側廂走去。趙貴跟在他身後。
入了堂內,宇文泰仍然不疾不徐,一邊吩咐人上茶,一邊命趙貴坐了。
一切待客之道安排妥當,家人都退了出去,堂內只剩下宇文泰和趙貴兩個人。宇文泰端起茶來捧於手中不急於飲茶,方才看著趙貴問道,&ldo;究竟什麼事?這府裡絕沒有外人,有何不能說?&rdo;
趙貴瞥了一眼門口,低語道,&ldo;這府裡是沒有外人,可是長公主也不是外人。&rdo;
宇文泰沒說話,蹙了眉,是什麼事連長公主都不能知道?
趙貴忙道,&ldo;剛才特意有人去我府裡送了這個。&rdo;說著他遞上來一個小紙卷。
宇文泰放下茶盞接了來開啟看。
&ldo;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危矣危矣,命斷今夕。&rdo;紙上只有這四句話,但是意思清楚明白,紙上還帶著血跡,更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ldo;送信的人呢?&rdo;宇文泰霍然起身,寬袍大袖的衣裳帶翻了他隨手擱在几上的茶盞。茶盞翻滾著落於地上打得粉碎,滾燙的茶湯也在茶盞落地的過程中悉數都潑在了他的身上。他竟毫無知覺似的。
趙貴從未見過他這麼失態。在他心裡宇文泰從來就是個胸有成府、行事縝密的人。且不說這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不該如此的衝動、急躁。
&ldo;明公……&rdo;趙貴欲提醒他。
&ldo;駙馬!&rdo;這時忽聽門外府內僕役的聲音。
宇文泰走過去開啟門。
外面的僕役滿面喜色回道,&ldo;長公主已經到府門口了。&rdo;
這讓宇文泰五內沸騰。偏偏是這個時候,長公主元玉英到長安了。路途迢迢,她還有身孕,想必一路上十分辛苦。
&ldo;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