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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的目光只停駐在高常君身上，看著她由遠及近，看著她下馬走到他身前。元寶炬和元毗互相對視一眼，元毗目中忿忿，而元寶炬卻目中冷如刀鋒。他絕不可能對高常君有什麼善意的尊敬，哪怕她是一國之後。就是因為她的弟弟、侍中高澄就絕不會。更何況就是因為她，令他的妹妹左昭儀元明月吃了多少的苦。

&ldo;拜見陛下。&rdo;高常君端莊地行了大禮。

&ldo;怎麼，皇后也有興致出城圍獵？還是專意來見孤的？&rdo;元修心裡澎湃洶湧，表面上卻極其漠然，話鋒銳利，直指要害。

&ldo;是來見陛下的。&rdo;高常君仰視著馬上的元修溫婉而語道，&ldo;原本是出城去龍門的潛香寺，正遇聖駕在此巡狩，所以特意來拜見聖駕。&rdo;說著她略一偏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元寶炬和元毗，聲音略冷硬了些道，&ldo;南陽王和武衛將軍是專來扈從聖駕的嗎？&rdo;

元寶炬和元毗這才趕緊下馬，一齊草草見禮，口裡稱道，&ldo;臣拜見皇后。&rdo;

&ldo;平身吧。&rdo;高常君氣度嫻雅地吩咐了一聲，便轉過身來像是早忘了這兩個人似的向著元修淡淡一笑道，&ldo;久不行獵，弓馬都生疏了。連只兔子都射不中，陛下別笑我。&rdo;

見她這若有似無的淺淺一笑，元修心中轟然而動，他身不由己下了馬，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地問道，&ldo;皇后許久以來都潛心佛事，倒也關心起孤來了？&rdo;

&ldo;陛下見怪，是臣妾的錯，請陛下恕罪。&rdo;高常君跪下來，&ldo;臣妾心裡一直惦念陛下……&rdo;聽她說不下去了，元修忍不住又向她走近了幾步。高常君跪在地上，還是低著頭，&ldo;只是最近天氣冷暖不定，妾心裡深怕陛下被風寒所欺……&rdo;她語中憂思甚深，元修當然領悟得到其中的感念之情，想不到她身為高氏女兒，竟對他眷顧如此之深。高常君聲音也低下來，&ldo;既然陛下不肯親臨椒房殿，妾心惦念不已，只得來求見陛下……&rdo;

元修再也忍不住，走到她面前，完全不顧高常君身後稍遠處元寶炬和元毗示意而恨意深重的眼神。他伸出手來握了高常君的手，將她扶起來。高常君抬頭看著他。

&ldo;天氣陰晴不定，孤心裡明白，多承皇后惦念。&rdo;他低頭看著她，聲音微微顫抖，&ldo;近來孤好道術，首陽山名士真人授孤以呼風喚雨之術。若是孤能教洛陽日日晴好，皇后可願意日日隨孤出城行獵？&rdo;

高常君看他如此躊躇滿志，實不忍點破，只看著元修道，&ldo;妾不信什麼名士真人，只願陛下身長健，祚永享。&rdo;

&ldo;祚永享？呵呵……&rdo;元修似乎明白過來，反問一句，自嘲般一笑。可是看高常君眼圈都紅了，心裡又覺不忍。這時恰越過高常君看到她身後的元毗急切地瞧著他，收回眼神，看著高常君笑問道，&ldo;皇后是來探聽訊息的吧？汝父大丞相和汝弟高侍中只怕昨夜也是徹夜不眠吧？&rdo;

&ldo;陛下是說關中的事？妾之父親和弟弟，暨居其位，總要陳力就列，該當為陛下分憂分勞，以保社稷。&rdo;高常君沒有裝糊塗，反勸道，&ldo;賀拔嶽將軍國之柱石，如今事已至此，陛下還要早做決斷，以救危局。&rdo;

&ldo;皇后知道的可真清楚。&rdo;元修不陰不晴地道，眼睛卻緊緊盯著高常君。

第55章 ：劉項紛紛赴鹹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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