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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澄薄嗔道，&ldo;我是府裡的郎主，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rdo;他走過來，&ldo;讓你學學世子妃的規矩，怎麼還這麼和我說話？&rdo;

元仲華不覺得自己有錯，倔強地把頭微側過去，不肯再看他。

高澄走到她身邊，極其自然地執了她的手，終於語調溫和起來，&ldo;手怎麼這麼冷？&rdo;

元仲華使氣想抽回自己手，但還是被高澄緊緊地握著。

阿孌等侍女聽到聲音紛紛出來給世子見禮。見此情景也不敢多說話。

高澄不由分說打橫抱起元仲華向屋子裡走去，&ldo;你不願見我也罷，也不必這麼不在乎自己。&rdo;他的語氣裡滿是不在乎，似乎既便元仲華真的不願意見到他，他也無所謂。

元仲華任由他抱著，一句話也不說。

高澄從屋子裡出來，阿孌也跟了出來。

&ldo;殿下總是這麼悶悶不樂嗎？&rdo;高澄站在院子裡一邊好奇地看著綠梅花，一邊閒聊似地問道。

&ldo;自從被世子禁足一直如此。殿下總盼著大丞相和王妃快快回來。&rdo;阿孌回道。

&ldo;為什麼？&rdo;高澄脫口問道。

阿孌似乎很為難，猶豫著要不要說。

高澄忽然想明白了，頓時心裡的火氣騰地躥了上來。剛要說什麼的時候，院門開了，一個侍從急趨而入，走到高澄身前回道，&ldo;郎主，參軍崔季舒來了。&rdo;

高澄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見屋子裡安靜，終於平心靜氣地吩咐阿孌，&ldo;好好順著殿下些，我有空閒便來看她。&rdo;

崔季舒此刻正在那間高澄與人議政的屋子裡候著。屋子裡暖意融融，崔季舒卻不知是體胖怕熱，還是春信已至、時令已變的緣故，頗覺得焦躁。正心裡著急，聽到推門的聲音。抬眼便看到高澄進來。忙迎上來叫了一聲，&ldo;世子&rdo;。

&ldo;你不進宮去，一大早到這兒來做什麼？&rdo;高澄還是穿著那件袴褶，只是頭髮稍凌亂了些。

見他面沉似水，崔季舒還以為是自己擾了世子好夢。他也知道世子如今不同以往，內寵頗多。於是先盪開一筆道，&ldo;孫騰將軍家的那個舞姬……&rdo;

&ldo;我平日順著你些，你便不將我放在眼裡了是嗎？&rdo;高澄忽然打斷他大怒起來。

崔季舒一怔。這話有點沒聽明白，他覺得既像是說他，又不像是在說他。他何曾敢不將世子放在眼裡？

&ldo;說！你究竟來做什麼？&rdo;高澄怒喝。

&ldo;世子，我正是從宮裡來。&rdo;崔季舒小心回道。

崔季舒把昨夜高澄走後皇帝元修的行蹤舉止，一直到今天早上，全部回了一遍。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高澄。他知道如今世子也心情很複雜。皇后高常君和世子的姊弟之情極其深厚，他斷斷不願高常君在中間受傷。但是他又深怕皇后表面應承，實則暗助元修。

高澄聽完了怒不可遏。&ldo;他……&rdo;他剛想要說什麼，卻忽然止住了。當然，這個&ldo;他&rdo;是指誰，不言而喻。崔季舒自然也明白。

&ldo;世子，如今晉陽已平定。大丞相說的遷都一事正是時機合宜。&rdo;崔季舒提醒道。

高澄猛然記起當日與父親說過此事。他不說話，心思卻轉得飛快。漢末，曹操以鄴為都，興漢室，挾天子以令諸侯。銅雀臺上，漳河之畔，漢室衰微，曹氏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