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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在聽到程亮說綠梅園來歷的時候,他才知道,這五年前謀逆的陽信侯李昶,竟然是李承鄴的父親。
當初李昶謀反事情敗露,全家上下皆被下了牢獄。
這謀逆之罪原是該誅九族的,豈料叛亂結束後,霍政重整朝堂,竟然將李承鄴從牢裡放了出來,甚至讓他襲爵。
除了不能入朝為官,不得舉薦士子參加科考以外,一切待遇皆按侯爵的來。
錢宴植也問過程亮這是為何,結果程亮也不知道。
莫名的,錢宴植心裡就不太舒坦了。
就因為他們相識於微時,就能不顧他與李昶是父子的關係,赦免他的罪過,恢復侯爵之位,這也太偏袒了。
這霍政明明是個暴君,還手刃了生母,怎麼對這個李承鄴就這麼好,難道說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關係?
錢宴植心裡不爽快,可表面上依舊要裝作若無其事,畢竟他今日是衝著孟星辰來的,至於李承鄴的事,日後再說。
進了這綠梅園後,錢宴植才明白當初先帝是多寵愛太后,庭院中種植的大片綠梅此刻競相開放了花朵,淺綠的花朵恣意的伸展身姿,迎接著花間飛舞的蝴蝶。
幽幽香氣,順著清風拂面而來,倒是有幾分春天的氣息。
從迴廊上走過,還能瞧著李承鄴所邀請的其他有名的才子,三三兩兩在綠梅花間賞玩,時不時嘴裡蹦出幾句詩詞來。
或借花詠春,或借花喻世道,或只寫這綠梅的風骨。
錢宴植走過去的時候,倒也是聽了一耳朵。
只是因為身份不同,李承鄴自然是不會將他們安排在一處,所以他們只是在那些才子的矚目之下,走向後堂。
等錢宴植他們到觀青閣的時候,這閣中已經傳來笑聲了,言語間都在讚頌著淮安王的一首贊綠梅寫的十分出彩。
只不過等李承鄴他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這閣中笑聲便停止了,齊刷刷的往門口看來,皆想一睹連沈昭南都誇口是書法大家。
錢宴植五官端正,雖無強勢的美艷容貌,也稱得上的清雅俊秀,身姿頎長端正,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風流倜儻了。
他站在門口,首先便瞧見的是沈昭南,他起身與自己見禮,錢宴植自然是要回應的,只是他剛回應完,就察覺到了這些人中有人用不善良的眼光在看他。
錢宴植略微抬首,便與那正中央坐著的那位青年四目相對。
他目光清冷,似拒人於千里之外,一襲青衫,倒是極襯這滿園的綠梅。
只是他望著錢宴植的時候,眼神裡總帶著幾分審視與危險,他道:「沒想到侯爺的面子就是大,連錢少使都能請的來,錢少使不在宮中侍奉陛下,怎的天天都往宮外跑,也忒沒規矩了吧。」
錢宴植聽出了他話中帶刺,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在座的就有幾個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沈昭南忙道:「淮安王,錢少使是得了陛下旨意出宮做事,王爺一心閉門作詩,不知道也是自然的。」
錢宴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就是淮安玩孟星辰,長的挺好看,就是這說話不好聽,夾槍帶棒的,一點都不爽快。
還是沈昭南好,果然做過同事的就是不一樣,知道維護。
孟星辰被沈昭南幾句話堵了回去,也只悻悻地坐著,再也不理會旁人,只是這眼神卻始終往錢宴植身上瞟來。
李承鄴輕咳兩聲,算是打破了眼前的僵局,他被小廝攙扶著坐到了主位,又招呼著錢宴植坐到了他身邊的位置上,隨後才道:
「今年綠梅開的好,我一人欣賞總覺得辜負,所以遍邀京城學子前來觀賞,作詩寫賦,也算不枉綠梅開這一遭,諸位賣我一個面子,今日,只談詩詞歌賦,不談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