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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什麼?」竹西不解。
黎川智緩緩垂下眼簾,搖頭低語:「不,沒有萬一。」
言罷,他抿唇深呼吸一口氣,將藥碗接過,一飲而盡。等他放下藥碗後,眼底竟帶出幾絲赤紅:「你說的對。」
「哎喲少爺,那藥還有些燙呢,這是燙到了吧,快喝點溫茶順順……」
這一天,黎銳卿一直在外面忙到很晚才歸府。
當他按照慣例,先去前院書房時,就看到正披著一件輕薄斗篷,筆直地站在書房院外陰影處的黎川智。
今夜月華如練,大地銀白。
黎川智站在書房外牆角的陰影處,一半身子隱於陰影,一半袍角露在月下,襯著他面上的嚴肅,看起來竟似是要斷腕的壯士一般,頗為凝重。
黎銳卿眉梢一挑,眼底閃過一抹趣味,開口:「怎麼現在還沒睡?」因為一天的公務勞累,他此時開口,聲音已經有些幹啞。
黎川智的眼睫輕輕顫動了兩下。
眼前的男人看起來精神奕奕,如果不是他的聲音幹啞狀況太過明顯,他根本發現不了他的疲累。
這是一個意志堅定,並且擅於偽裝的男人。
只要他不願意,沒有人能輕易發覺他的心中所想。
黎川智再次為自己選擇踏出這一步而慶幸。
見到黎銳卿後,守在書院外的護衛紛紛向他行禮問好。
黎川智向前踏出兩步,走出陰影。他抬頭正視著黎銳卿,目光清冽:「父親,孩兒有事想與您詳講。」
黎銳卿輕笑一聲,轉身步入書房小院。
「進來吧。」
漫不經心地聲音從院內傳來,似不好奇,也無甚所謂。
黎川智深呼吸了兩口氣,又在原地踟躕了兩步,才轉身踏入黎銳卿的書房。
當晚,沒人知曉兩人在書房中都談論了什麼,只是有人注意到,當黎川智從書房出來後,他的眼角發紅,唇角帶著笑意,周身的氣勢也比進去時要和緩了許多。
夜風吹過,圓月高懸,枝頭綠葉窸窣作響。
好似哪裡發生了改變,又好像風過無痕,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重新回到凌旭院中,黎川智在竹西的唸叨下,喝下一大碗的發汗薑茶,鑽上床榻。
寂靜的夜間,外面今晚守夜的松南輕輕地打著呼嚕,黎川智卻覺得心間是難得的寧靜和安穩。
自此以後,他不再像是無根的浮萍,是因為謊言而暫時寄居。
也不再用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某一刻又不得不再收拾包裹逃離。
不僅是因為他今天知曉了,遠方他還有一位他未曾見過的、不知身份的老邁外祖母在擔憂並且關心他,並且因為他的存在,正在生死線上奮力掙扎。
更是因為,擁有那般過往和來歷的他,已經被真心接納。
自今天起,黎府就將是他真正的家。
次日,蘇滿娘再次醒來時,才發現黎銳卿昨夜不知何時已經回來,此時正躺在身邊沉沉地睡著。
她看著他眼底的青黑,小心翼翼的起床洗漱,前往澄心院請安。
若是兩人剛成親時,恐怕她才稍一有動作,黎銳卿就會從睡夢中驚醒。
但是現在,或許是兩人常睡於一處,互相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哪怕她有時不小心,在床上稍微弄出些動靜,黎銳卿也不會輕易驚醒。
時至九月,氣息燥熱,天乾物爽。
蘇滿娘見黎母最近食慾有些不振,想想之前整理府內帳本發現的黎府在辛圖城外的莊子,開口建議:「聽聞府上莊子過段時間將要採摘蓮藕,母親若有興致,不若咱們過斷時間到城外莊子上小住上幾日。」
黎母眼神一亮,果真很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