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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向野看著小姑娘說完就有些走神,無奈笑笑,應了聲:「那,走了。」
他其實還想看著對方回去比較放心,下一秒那姑娘就整個兒湊了上來,伸手撐著他的肩膀,顫巍巍地俯身唇瓣停在他額間的一點距離,遲疑半秒,虔誠親上。
她嘴唇溫軟發燙,貼上自己額間涼意,觸感真實又劇烈的洶湧,猝不及防直接崩斷他最後一點兒防備,幾乎沒緩過來零星半點兒。
他腦海里第一個想法是,操,我被親了。
第二個想法是,這他媽,不應該是他來幹的事兒嗎?
南思阮也是豬油蒙心就悶頭去親,親完那點兒慫膽子已經耗了個乾淨,飛快丟了句細若蚊聲的比賽加油就兔子似的一溜煙跑進酒店,留下少年還有些懵的,佇立在原地。
北京的風帶沙,不甚溫柔拂過少年的面,捲走額間一點餘溫,拉扯回他殘存的理智。
這時候跑上去把小浪蹄子從酒店裡揪出來算帳是不現實的——他眯了眯眼,決定再給對方欠下的債添上無數筆,提起拉桿箱準備離開。
然後轉身,就看到了背後人群中,蹲在酒店花壇邊裝蘑菇的鐘晚晚。
那女孩渾身發抖,就差把我什麼都看到了我好害怕刻在臉上。
顧向野腳步一頓,隨即走到她的身前,微微俯身。
鍾晚晚幾乎恨不得能有條地縫把自己埋進去,自暴自棄地繼續蹲著不說話。
那少年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拉近時,她說不清是追星見到本尊的快樂多一點,還是怕被揍的恐懼多一點。
然後她就聽到,少年禮貌但疏離的嗓音響起,低沉悅耳。
「同學,」顧向野儘量把語氣放輕,平緩道,「晚上住的時候,記得把房門鎖好。」
鍾晚晚幾乎懷疑自己幻聽,少年又添了一句。
「房卡不要給別人,」他說,「兩個女生住要注意安全,有什麼事就聯絡我。」
鍾晚晚反應過來時已經熱淚盈眶,考試半點思緒沒有的絕望徹底煙消雲散,用力點著腦袋上下晃動,卻還是不敢抬頭看他。
顧向野也沒多耽擱,頷首說了句再見,拉著行李箱到路邊攔了輛計程車,身影消失在海淀區路上。
鍾晚晚能起身時大腿根都發麻,恍惚走進酒店乘電梯上去,開啟房門就看到南思阮攤在床上,臉埋進那本《人間詞話》,兩頰通紅。
她剛升起的那一點兒快樂又在看到那本書時被澆滅了大半,思緒拉扯回在文創杯比賽的那一刻,自己看到那四個字的命題時大腦空白的狀態。
「南姐姐,」鍾晚晚斟酌了會兒,還是忍住沒提剛剛自己在樓下的事,小心問道,「剛剛比賽你寫的怎麼樣呀?」
南思阮才注意到她回來,下意識用書遮了點兒滾燙的臉蛋,嘿嘿笑著回:「我感覺還不錯,寫的時候都想誇一句梁老師牛逼——你也應該都寫得挺順吧?」
都是培訓最後一晚寫過這道命題的人,再加上樑南風還叮囑了複習就多注重自己以前的文章,她自然而然覺得三人都能比較流暢地寫完這道命題。
鍾晚晚臉色又蒼白幾分,聽著對方話裡話外無不彰顯的自信,心墜進冰窟似的泛涼。
南思阮的天分自己就沒想過能比得上,但她此刻隨意地提了一句覺得他們也應該和她一般,寫好每一道命題的模樣,莫名像針似的往她傷口扎。
那女生讓她看到了自己和她之間的鴻溝,還自以為是地以為她一腳就能跨過。
但她沒有惡意,鍾晚晚也知道。
她只是處於雲端的上帝寵兒,就以為所有人都該和她一樣的幸運,才善良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鍾晚晚別開目光,稍苦澀地牽扯嘴角笑,含糊回答:「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