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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夫人站在橋上,橋下立著五六個短打打扮的壯漢,應是跟著她的。
她一手扶著欄杆,衝著橋下波動的湖水望了一望,方才直起身看向葉妙安,溫聲道:「見著我,不問安麼?」
葉妙安目光沉靜,說的是不相干的話:「姨娘病了。」
田夫人笑了笑,漫不經心地說:「我和你爹請了郎中,是她命薄。」
「如此說來,還要感謝您了。只是……我都知道了。」說著,葉妙安從懷裡掏出一小包東西,展開來,露出裡面一片黃褐藥渣,「這便是你毒害我孃的證據。」
田夫人一驚,那日餵給宋姨娘剩下的藥渣,早就叫她毀的乾乾淨淨,葉妙安手裡怎麼會有?
從葉妙安詐死,再到今日私會,對方似是有備而來。真真假假,田夫人探不出虛實。
田夫人心裡有些遲疑,面上不肯帶出來,話裡依然是氣勢逼人:「你在胡說些什麼?」
葉妙安冷笑道:「是不是胡說,一試便知!」
話音剛落,她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之物,朝田夫人猛擲過去!
曬乾了的藥渣飄得到處都是,落的田夫人滿頭滿臉。她顧不得儀態,發狂般試圖抖掉沾上的粉末,一邊衝著僕人大吼:「還不快幫我清掉!」
但家僕也怕沾上毒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上前。
葉妙安冷眼瞧著田夫人抖蝨子一般,又叫又跳。
過了半晌,田夫人發現自己無恙,才回過味來。她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衣衫凌亂,金簪被甩到不知何處去,頭髮四散,好像一個瘋婆子。
「你騙我。」田夫人咬牙切齒地說。
葉妙安往前走了一步,拿腳碾碎了橋上甩下的藥沫子,抬頭直視田夫人:「若不是你心裡有鬼,一點治風寒的藥渣,有什麼可怕的?」
田夫人眼底泛紅,狀若惡鬼。四下一片寂靜,只有潺潺水聲和她粗重的呼吸聲。
葉妙安一隻手探進懷裡,觸到了已經被焐熱了的堅硬匕首。
「只因我不是嫡出,就要害我至此麼?」她聲音顫抖起來,「姨娘又犯了什麼錯,為何你要加害於她?」
「害你?害她?」田夫人笑道,「她宋姨娘算什麼東西?你又算什麼東西?」
「我尊稱您一聲母親……」
葉妙安話沒說完,就被田夫人打斷:「母親?若不是那姓宋的,我和老爺自然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哪來的你這麼個女兒?不過是個草臺班子的女人,老爺不喜歡了就什麼都不是,除掉又怎樣!」
葉妙安恨極,從懷裡猛地抽出匕首,朝田夫人衝過去,只是刺到胸口處,她猶豫了。
閃著光的刀尖堪堪停住,田夫人混若不在意一般:「二姑娘弱是有膽子弒母,我也高看你一眼。」
橋面微微顫動,是田夫人的人從橋下一點點圍了上來。
葉妙安設想了千萬種暢快淋漓的復仇。但事到臨頭她才發現,即使事實是如此醜陋,這一刀,自己還是刺不進去。
「是何人救了你?」田夫人頂著刀尖,向前一步,試圖從葉妙安臉上看出端倪,「不會是張炳忠,停靈那日你母親還試圖找他求救。所以,是誰?」
這才是田夫人今日來的初衷。她非得親口問出背後主使,方能安心徐徐圖之。
葉妙安正天人交戰,突然耳旁轟隆一聲巨響!
木橋瞬間垮塌。
她眼前白光乍現,看到的最後的一幕是田夫人被身後沖天的火光吞噬,接著整個人就被震的高高彈起,筆直地栽入湖水之中。刺骨的寒流瘋狂湧進她的鼻腔,葉妙安試圖掙扎,呼吸。但越動,水就嗆的越多。
她只能往下沉,往下沉。
爆炸擊起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