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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越推著她的輪椅,漫步在長廊上。牆壁和地板都是白色的,走廊的空調開的很大,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混入了一絲夏天的溫度。
孫越俯下身子,問她做完手術還習慣嗎,晚上想吃什麼,今天想去哪。他始終用一種熾烈的目光凝視著她,她就衝孫越笑了,她問今天要講關於誰的故事啊。
孫越說今天講幾個和我的朋友有關的故事吧。她問我認識嗎。孫越笑了:“不好說。”孫越說:“我以前認識幾個人,他們是朋友。有各自的追求和人生方向。也都為自己想要的事情付出了精力。可是事與願違,隨著時間的變化,現實不斷向他們證明也許當初並沒有做最正確的選擇,對自己的能力的盲目相信和堅持也是不切實際的。更重要的是,他們覺得這個世界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最初所看到的美好的一面構成了他們對外界最理想的想往,人和想象中的不一樣,關係和想象中的不一樣,環境和想象中的不一樣,想做的事情也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做不到了很難過,做到了也不會怎麼樣。很多年以後他們又見了一面,他們一起吃了一頓飯,談起來這些年彼此經歷的事,有些人的生命已經消亡,有些人漫無意義的生活還在繼續。突然有人提出了一個建議。他說,我們一起去自殺吧。”
“然後呢?”她問。
“所有人都認同了他的話。”孫越說。“他們各自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明明已經不想活下去了,卻還是懼怕死亡。其他幾個人拍案而起,說,我們都是叛徒,最後我們都活下去了,帶著無疾而終的對未來的嚮往,過一天是一天,我覺得混亂的情感關係最容易在這種時刻發生了,因為人們實在無聊的很——提出建議的人繼續問到,其實還有另一種選擇,如果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呢?那些人更憤怒了,開始衝他大吼大叫,甚至去拽他的領口——‘你已經騙過我們一回了。’他們說,‘發生的事變成了既定的事實,而我們都成為了罪人。’”
這時候孫越低下頭,看著她:“這樣的故事,會讓你感到難過吧。”
“後來呢?他們怎麼樣了?”她問。
“後來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孫越突然說。
“啊……難道你講過這個故事嗎?難道是我上次太困了……”
孫越笑了笑,“可能這個故事太長了,沒關係,我還有很多別的故事,可以講很長時間,只要你還願意聽,你會一直聽下去嗎……”
“不是說好了要講沒聽過的嗎。”
“我的故事,你應該還沒聽過吧。”孫越說。
“對啊,我好奇了很久的。”她說。
“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醫生……雖然沒有直接學醫學專業,因為在美國那個專業要讀的時間太長了,我學了生物科技和神經醫學,輔修了心理學,畢業之後我參加了學校的一個研究專案。和記憶有關,我們在做一個控制記憶的實驗,記憶是可以被刪除的,但是被刪除的同時,需要填充等量的記憶進去,而不能被憑空刪除……所以我找家裡要了點錢,投資了一個小書吧的專案,這裡賣書,賣文具,也可以邊看書邊喝東西。一邊在城市裡物色合適的想要消除記憶的物件。其實一般而言,自發地想要忘掉什麼,很難以想象吧。所以一開始我覺得,這種實驗拿小白鼠試試就好了,教授說,研究到位的話,可以用來做ptsd治療,但篡改記憶,真的可以合法實驗嗎……我問過教授,而且我確實對記憶實驗很有興趣,他給我的理由,我也理所當然的接受了,對於實驗物件,仍然要嚴格保密他們的情況,但是被消除的記憶都會被保留。”
“我也是你的實驗物件,對嗎?”她問。“我確實感覺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
他笑了,蹲下來:
“你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