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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迪牧活佛剛剛回到丹吉林。
連日來,他先在大昭寺、小昭寺和扎基拉姆寺參加金巴護法、眥瑪護法和奈冬護法的降神儀式,結果都差不多,神說:洋魔來得猛,去得快,佛教必勝。然後他又去乃窮角參加乃窮大護法的降神儀式。
乃窮護法是西藏最大的世間護法神、白哈爾神王的代言神巫。西藏歷史上幾乎所有重大事件,比如達賴喇嘛的轉世、攝政王的確立、噶廈政府的內政外交、天災地禍的預防和降臨,都由他來最後拍板。
關於這次抵抗英國十字精兵,乃窮大護法似乎有些埋怨:為什麼一開始不來問我?但埋怨並不影響他認真作法,在經歌佛鑔響起、法號神鼓喧闐的氛圍裡,乃窮護法玩命似的虎跳龍奔,直到排洩失禁,氣血耗幹,累癱在法座上。
降神儀式長達兩個小時,完了攝政王親自問他:&ldo;關於抗英,神怎麼說?&rdo;
乃窮護法說:&ldo;事先不該抵抗,既然已經抵抗,就需一干到底。&rdo;
攝政王長舒一口氣,頓時面露欣喜之色,白哈爾大神都說&ldo;一干到底&rdo;,那就放心了。他覺得有如此英雄豪邁的護法神護佑,何愁英國人不敗。打呀,狠狠地打呀,捷報就在白哈爾大神降下法旨後的日子裡。
之後他又去哲蚌寺噶丹頗章大經堂,參加僧眾的抗魔法會。同時派人分頭到其他寺院查訪法會情況,紛紛回報:甘丹寺、色拉寺、上密院、下密院、策墨林、功德林、錫德林,都已經連續三天法會了。三天下來,僧眾個個都有了殊勝的心念,感覺無數洋魔已經在縱橫交錯的法器中,化作了肉泥蔓延的沼澤,沼澤之上全是毛森森的首級。這是好的兆頭,法會的過程如果能讓與會者越來越心滿意足,說明祈禱的目的一定能夠達到。
何況還有達賴喇嘛和布達拉宮密法高僧念《武經》、放厲咒的作為。
攝政王不斷點著頭,心說異教洋魔,這時候感覺如何?是不是已經渾身戰慄、萬箭穿心了?那就趕緊回去吧,待在自己的國家多舒服啊。
聚集在噶丹頗章大經堂的還有噶廈政府各級官員。攝政王過問了在英人必經之地隆吐山口構築哨卡,壘造工事,修建廟宇,塑造馬頭、牛頭、豬首、鴉首退敵金剛的事。負責此事的官員回報說,構築哨卡和壘造工事已經捎口信給前線部隊。修建廟宇和塑造退敵金剛的事情正在進展,已經用最快速度招來了金匠大頭領、銀匠大頭領、銅匠大頭領、石匠大頭領、木匠大頭領、鐵匠大頭領、泥匠大頭領、畫匠大頭領、木雕大頭領、金屬雕花大頭領、鑄造大頭領、泥塑大頭領、縫紉大頭領、顏料製作大頭領,就等佛前祈禱、三寶加被結束,卜得吉日之後,便可啟程趕赴前線。所需烏拉和銀兩由前後藏各宗、谿卡、貴族、寺廟均攤,正在草擬均攤文書,保證半個月以內送達。攝政王迪牧糾正道:&ldo;不能前後藏均攤,後藏離前線近,就讓他們多攤一點吧。&rdo;
他又向民兵總管頓珠噶倫詢問組織後藏各宗谿民兵參戰和籌集武器彈藥的事。
一直待在拉薩的頓珠噶倫回道:&ldo;已經派人去辦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辦成。這些唸佛念出慢性子的人,就像水走上坡路,看著上去了,忽地又下來了。放心吧,攝政大人,到了辦好的時候就一定能辦好。&rdo;
攝政王在心裡罵一句:加巴索,黑水白獸今天晚上就會坐到你家佛堂裡喝茶。嘴上卻說:&ldo;昨夜裡夢見背光財神,他說他的眼睛在月亮上懸著,看見頓珠噶倫思想快,出力大,動作麻利得就像天上的雨滴,沒見它飄搖就落到地上了。&rdo;
頓珠聽出這是揶揄,臉色立刻黑了。
攝政王接著又詢問負責新近成立的噶廈後勤機構的噶倫絳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