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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馬說:&ldo;攝政王真的這麼說?我怎麼沒聽見?&rdo;
西甲說:&ldo;是我入定觀想、心念碰心念時攝政王告訴我的,你不是修行的喇嘛你聽不見。攝政王還說了,全西藏的陀陀到了前線吃什麼?沒有吃的你找奴馬代本要。&rdo;
奴馬趕緊說:&ldo;我們是最先到達前線的,還能剩多少吃的?撐不了一兩天就要斷頓了。攝政王肯定還說了,要是森巴軍的奴馬代本接濟不了你們,你就去找朗瑟代本和果果代本。&rdo;
西甲一愣,點點頭說:&ldo;是的,攝政王是這樣說的。我這就去找朗瑟和果果。這麼多陀陀聚集在一起,誰敢讓他們餓肚子?要是在拉薩,還能等到我開口?早就有人搶著進貢了。&rdo;
然而果果代本也沒有滿足他的要求,理由是大家一樣的缺吃少喝,給了你,我們吃什麼?還說了不少氣狠狠的話:&ldo;你們就知道要、要、要,沒見我們拖家帶口嗎?男人要吃,女人要吃,娃娃要吃,牛羊牲口也要吃。我正在想,這裡不像江孜,沒有了吃的就去老百姓家裡拿。這裡的農人牧民都到哪裡去了,怎麼連個人渣渣看不到?不管吃不管喝,讓我們來這裡打什麼仗?別人的皮襖不遮寒,俄爾總管不拿我們當自己人。&rdo;說著,摸了摸脖子上俄爾送給他的那串鑲金旃檀佛珠,鼻子裡&ldo;哼&rdo;了一聲。
西甲喇嘛又來到朗瑟代本跟前,同樣遭到了拒絕。離開時他突然想到,自己還揣著一封文書呢,拿出來在朗瑟面前晃晃說:&ldo;我們交換吧,我給你俄爾總管的文書,你給我所有陀陀一人吃一碗糊糊的糌粑。&rdo;朗瑟接過文書看了看,又瞪著西甲半晌不說話。他當然知道文書的意義,西甲是用隆吐山戰場的指揮權跟他交換糌粑。可指揮權代表前線總管的信任,如今被信任的是西甲喇嘛,他怎麼可以據為己有呢?他想起西甲和陀陀們抗擊洋魔時的英勇,眼裡不禁有了歆羨之色,把文書還給西甲說:&ldo;俄爾總管把新的作戰計劃交給了你,說明在他眼裡你的部隊最重要,這樣的榮耀不是交換來的。最重要的陀陀喇嘛,我們每人分一半糌粑給你吧。&rdo;朗瑟代本轉身走向自己的部下。
朗瑟代本團從拉薩來,路途太遠沒有攜帶家小。正因為如此,帶來的食物更加有限,每人分出自己的一半,也不過一握糌粑團。西甲喇嘛想,他們一個人就只剩下一握,能頂多久,到明天也得餓肚子了。他看著地上用羊皮託著的糌粑團,彎腰拜了拜表示感謝,說:&ldo;不能我們飽了你們餓,還是我們餓著吧,我們是越餓越暴力的陀陀喇嘛。&rdo;然後沖山下咬牙切齒地說,&ldo;等著瞧啊,洋魔,我們正餓著。&rdo;
西甲喇嘛揣好文書,回到陀陀群裡,把大家召集起來說:&ldo;陀陀喇嘛們,你們知道野獸為什麼兇殘?餓了。我們是兇殘的野獸,我們餓了。餓了的野獸要吃肉喝血,吃羊的肉、牛的肉,喝馬的血、人的血。餓了的陀陀也要吃肉喝血,吃洋魔的肉,喝上帝的血。陀陀喇嘛們,你們把自己塗抹得比鬼還猙獰,要是肚子不餓,猙獰就是地皮上的霜,太陽一曬就沒了。所以我們不能吃,攝政王給了我們山包一樣多的糌粑,俄爾總管給了我們陽光一樣多的酥油,但是我沒要。我說我們要把自己餓成老虎、豹子、狼,一旦殺了洋魔轉世,那就是虎頭護法、豹頭護法、狼頭護法,都是大護法,比一般的護法神和護方神厲害多了。所有的陀陀喇嘛都聽著,不想轉世成大護法的就不要到隆吐山來。攝政王說了,隆吐山這個地方,是產生偉大護法神的聖地,西藏的陀陀們,萬萬不要錯過機會。&rdo;
誰不想來世做個大護法神呢?陀陀喇嘛們聽了都很高興,覺得飢餓是件大好的事情,必須使勁餓。唯一的擔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