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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太后豁然而起:「守吧!再守一守。哀家固然也明白,哀家選擇繼續死守,無數的軍民百姓,都將命懸一線,可不到最後關頭,如何能輕易放棄呢?」
眾臣默然,那禮部尚書卻是嘆了口氣,道:「娘娘,臣有一言,不知該不該說,陳軍怕是當真覆滅了,這絕不是臣危言聳聽,娘娘方才說,即便是陳軍戰敗,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有回來。其實,陛下帶兵出關決戰,面對胡人,確實有這樣的可能,只是,我陳軍是步兵為主,而胡人乃我陳軍的數倍,且都是騎兵,一旦陳軍潰敗,便想要逃,也已不可能了,再快,可比得上馬快嗎?這不正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嗎?所以,臣固然知道,娘娘心裡還有一些希望,只是,到了如此關頭,萬萬不可心存這僥倖之念啊。楚軍勢大,臣恐朝廷錯失了良機,一旦大水淹城,楚軍攻入了洛陽,到時,優待可就不作數了。」
慕太后動了怒氣:「張煌言!」
這張煌言,乃是禮部尚書的姓名,此次沒有稱呼張煌言為卿家,可見慕太后動怒了:「你自己也在說,確實有這個可能,你口口聲聲說是可能,卻又言之鑿鑿,說什麼陳軍必敗,若只是可能,何來的必敗之禮,哀家知道,你有親族在洛陽,你害怕大水淹了洛陽,害怕瘟疫,甚至害怕楚軍殺入了城來,可你食君之祿,豈可這樣的無膽?」
張煌言忙道:「萬死,臣只是……認為……陛下帶兵出關,胡軍其實已勝券在握,我大陳到了今日這個地步,這是其一;朝廷已經做錯了一件事,萬不可再錯失這第二次的機會……」
「夠了!」慕太后冷冷呵斥:「退下。」
張煌言便再不敢說什麼了。
陳贄敬和陳一壽二人,俱都冷冷的看了張煌言一眼,本是想要駁斥他,不過見慕太后動了真怒,張煌言不敢辯駁,自然也就罷手。
到了夜裡,張煌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最近人心惶惶,這張家,大抵也是如此。
府中的人,早已收拾好了細軟,可城被圍住了,就算收拾了細軟,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張家的大公子張金生一見到父親回來,忙是迎了出來,給張煌言行了個禮,道:「父親,東西都收拾了,不過順天府派了人來,說是讓咱們張家,貢獻幾個壯力,協同守城,兒子不敢貿然答應,所以……」
張煌言搖搖頭:「不答應是對的,眼下,我看這大陳完了,何必還要趟這趟渾水呢,若是幾日之前,老夫還得跟著慕娘娘死守下去,可現在不同了啊,大楚皇帝派了使者進城,只要洛陽降了,便可秋毫無犯,由此可見,大楚皇帝也有仁慈之心,若是此時,讓人知道,我們張家派出了壯力,去協助守城,到時楚軍進了城,這就多了一條罪狀了。下次若順天府的人還來,就和他們說,家裡人手不足,只有一些婦孺和老僕,實是無能為力。」
「兒子知道了。」張金生笑了笑:「其實,順天府多半也不敢攤派,只敢來商量,即便是順天府尹來,也不敢衝撞我們張家的。父親,既然大楚皇帝已派來了使者,不願大開殺戒,可為何,朝廷……」
張煌言面無表情:「還能怎麼說,無非是,他們想要抵抗到底罷了,現在已經無望了,城陷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負隅頑抗,能有什麼出入,難道,要所有人陪葬嗎?」他深深的看了張金生一眼:修一封書信吧,老夫親自來寫,到了子時,你讓來福,借著去犒勞城頭上將士的名義,將這書信,想盡辦法射下城去,信得用帛布來寫,包紮嚴實了,無論怎麼說,等楚軍殺入了城,只要楚人看過了書信,自然曉得,我們張家,心裡還是向著他們的,不至對我們張家有什麼侵害。」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大捷
張煌言自有他的打算,他極清楚,眼下到了境地,明哲保身,乃是至關重要的問題。
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