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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地鐵人不多, 葉開插著airpods, 目光無意識地停留在對面一對情侶身上。也是從機場出來,女的靠在男生肩膀上, 兩人共享一對耳機, 男生半舉著手機, 可能在看電影。
時差的原因,睏倦和亢奮共同折磨著他,他的心臟既沉重又強烈地跳動。
手機震動,葉開的目光回神, 看向螢幕。
陳又涵說:今天的寧市下雨了。圖片上, 繁華的cbd籠罩在蒼茫的白霧中, 漂亮的訊號塔已經看不到塔尖。
葉開對著螢幕微微翹了翹嘴角。
是分享了同一場雨。
雨水裡不知不覺帶上了野薔薇的香氣。
地鐵重又沉入地下,轟隆一聲,光一閃而過。十五分鐘後,他在寧西大道站下車,一個二十四寸大行李箱,一個登機箱,一個雙肩揹包——人潮洶湧,他走得一點都不順暢。進入地下通道步行五分鐘, 上扶梯,出門是a口,轉乘另一層扶梯,視線隨著緩緩上行,富麗奢華的大堂自下而上出現在葉開的視野中。
微信通話,葉開平靜地說:「又涵哥哥,下樓取快遞。」
陳又涵剛洗過澡。他跑了十公里,準備收拾好去公司加班。顧岫最近的朋友圈簽名已經改成了「風裡雨裡我在辦公室等你」,不知道是遞話給誰聽。他拿起手機時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看到那個每天要點開無數次的頭像,心竟重重地一沉,又輕輕地一提,一股無法控制的心悸瞬間掠奪了他的四肢百骸。
十九天了。
陳又涵撿起衣物和毛巾進髒衣簍,邊問:「什麼快遞?」
「一個禮物。」
訓練有素的保安用禮貌而剋制的目光注視他,葉開對他抿了抿唇角,說:「被保安攔住了。」
陳又涵按下洗衣機的啟動鍵,選程式,漫不經心地說:「讓保安簽收就行。」
葉開耐心地說:「不行,一定要本人親自簽收的。」
滾筒靜音運轉,注水聲響起,陳又涵離開洗衣房,徹底沒脾氣:「送了個什麼金貴玩意兒?不會是花吧?」
葉開被他惹笑,但沒笑出聲,只是聲音裡帶著隱約的笑意:「我送你花幹什麼。」
陳又涵下樓。電梯裡只有他一人,他沒話找話,生怕葉開說完事就結束通話:「到溫哥華了嗎?給蘭女士問好。」
葉開說:「到了,帕爾瑪開了,外婆讓我帶給你。」
二十八層倏忽而下。叮的一聲,玫瑰金的電梯門開啟,走出來高大勁瘦的身影。他只在家裡穿t恤,永遠是黑色的,下半身是菸灰色運動褲,腳上甚至穿了雙居家棉拖,頭髮鬆軟地垂下。他真是來見快遞員的,腳步不緊不慢,漫不經心地問:「是嗎,花語是什麼?」
「對你的喜歡不僅僅是夏日限定——」
抬眸,腳步停住,手鬆了,手機差點滑落。
他愣在當場。
耳畔出現葉開的呼吸聲,他乾淨的少年音說完下半句:「……是地久天長。」
跑向閘機只是短短几步,但因為穿著白t恤,又是那樣玻璃一般剔透的少年,穿著板正制服的保安微微動容,竟覺得似乎看到了一陣初夏傍晚的風。
掛在行李箱的雙肩包砰地落地。
他撲到他懷裡,抱得他幾乎後退了一步。
陳又涵的心率迅速地失去控制,喉結微微滾動,他找到自己的聲音,帶點笑地說:「原來真是花。」輕輕吻了吻葉開的發間,聲音低沉下去:「我簽收了。」
保安沒眼看,移開了眼。過了會兒,又忍不住轉回來。他非富即貴的業主動作剋制,那個男生絕對沒有察覺他的輕吻。陳又涵含著笑,淡漠地瞥他一眼,他心裡莫名一抖,倉促地轉開。再用餘光瞥時,只看到他們進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