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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石土灶竟然連灶門都沒有留,自然也就沒有爐膛一說。
沒有爐膛、風口,就沒有辦法掌握火勢,而此時燒石土灶倘若想建得更大,一下子填入更多的石灰石,那能出多少石灰,出什麼質量的石灰,就完全不受控了。
要建大灶,關鍵就是大灶要有能控制、觀察火勢的爐膛或者說風口。
問題是這樣的爐膛要怎麼建,用什麼耐火材料,既不畏火燒,還要能留出足夠多、足夠大的孔眼通風,還要能將成千上萬斤重的石灰石跟柴炭撐起來,不使爐膛在燒石過程中垮塌?
韓謙心想燒石土灶連風口都沒有留,又是用麥秸杆作柴,燒石的焰溫應該不會太高,讓郭奴兒將採石所用的一把長鐵釺子,從爐頂插入灶中。
過了許久將長鐵釺子拔出來,看鐵釺子僅僅是剛剛燒紅而已,看來鍛燒石灰石的爐火溫度,還真是遠不足以將鐵釺子燒熔化掉。
既然用鑄鐵能造爐膛,韓謙完全不覺得改建大灶,有什麼難度。
「造大灶,底部留出通風觀火的爐膛來,爐膛頂置鐵篾子,上層鋪一層木炭,保證石粉不漏下來,然後再一層接一層鋪青白石塊、柴禾,多燒幾天看效果!」韓謙將範錫程喊過來,將設想的辦案拿紙筆畫出來,解釋給他聽,讓他再找幾個佃戶過來,一起幫郭奴兒及幾名燒窯匠嘗試建大灶。
「大人,這要是不成,一下子就要毀掉好幾千斤的青白石、幾十擔柴禾啊。」有個燒窯匠覺得韓謙有些胡搞,鼓足半天勇氣湊上前來好意勸告。
普通匠戶一年累死累活幹下來,才能得五六千錢。
兩三千斤的青白石燒廢了,這對些燒窯匠來說,相當於白乾個月,確實是不敢輕易嘗試新法,但韓謙要是連這點浪費都捨不得,還想要做成什麼事情?
韓謙微微一笑,他這時候不想解釋太多,畢竟這些燒窯匠大字不識一個,觀念陳舊而且頑固,他費力解釋再多,都還不如直接指揮他們做出來看效果。
「你這麼胡搞能成呢?」馮翊拉著孔熙榮過來看熱鬧,見韓謙之前也沒有接觸過這種賤業,昨天夜裡聽這些工匠說過一遍,今天起早看過人家所造的土灶,就要直接改建大灶,怎麼都覺得不靠譜。
「要是我能亂搞出一些明堂來,你輸我多少錢?」韓謙笑著問馮翊。
雖然前朝中晚期,藩鎮割據成勢,剛剛興起的科舉影響力相對有限,讀書人也就沒有那麼清高,而世家豪族相對要務實一些,但無論是讀書人,還是世家子弟,都沒有人會從事這些賤業,更要不要說有專人去鑽研了。
這使得當世每一種傳統工藝要想改進,都是要靠幾代甚至數十代匠人的積累才成,整個過程自然是無比的緩慢。
韓謙雖然沒有幻想能憑空搞成夢境中那種令人瞠目結舌的工業體系,但對當世這麼簡陋的匠術,都不能進行一定程度的改進,真是有愧夢境所帶給他的超越這個時代的思維跟學識了。
當然,韓謙也不指望一下子就建能一爐出上萬斤生石灰的大窯,決定先在土法的基礎上進行改造,一步步去嘗試,然後再讓範錫程他們另外組織人手專事採石作業,進行分工合作,相信他所建的燒石窯,產出絕非其他人能及。
「一枚金制錢。」馮翊雖然不信韓謙無所不能,但也學乖了,不會隨便跳進他的坑裡。
韓謙翻了一個白眼給馮翊,才一枚金制錢的賭注,都懶得理他。
……
……
之前山莊裡修建屋舍、院牆什麼的,雖然都是範錫程一力負責的,但他都是僱請附近的泥瓦匠做事,他帶著其他家兵當監工在旁邊盯著就行。
這時候要他親自上場,帶著什麼都不懂的佃戶幹活,而韓謙只是拿紙筆畫出一個簡略圖,連比帶劃的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