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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傷感不已,「不會再有希望麼?」
她忽然轉眸,靜靜道:「皇上沒有發覺,臣妾已經很久沒有用綠梅粉了麼?」
那是她剛出冷宮的時候,皇帝細心研磨,用盡心意,制了送與她獨用的。
皇帝語氣一滯,歉然道:「是朕渾忘了,忘記再送與你。等這次回宮,朕一定讓內務府再製了送你。」
「沒有必要了。綠梅粉長久不用,便也慣了。」她疏懶地笑,退開兩步,保持著與他的距離,「即便臣妾接受了皇上的好意,來日漫長,臣妾等來的,會不會依舊是—次次懷疑,一次次無助,一次次失望後的絕望?」
他天生擁有著微微上翹的嘴角,白皙的膚色,好像對著誰都是那般溫和多情。可是他的眼底裡其實並無笑意。她曾經愛過的,就是這樣一個人。
真是惘然。
皇帝的呼吸聲是漸近的潮水,他似乎極力剋制著什麼,「皇后,朕就是你從前的那個人,只要你想明白,朕會諒解你今日的無狀。」
她輕輕一笑,攏住散亂的青絲,引袖取過一把小小銀剪,那凜冽的寒光在她指尖閃爍,她剪下三寸胄絲,看它們紛紛垂落於地,「皇上,咱們滿人一向愛惜頭髮,以剪髮表示愛侶亡去守身堅貞之意。臣妾待心裡的那人,便是如此。從前看不明白,以為他千般萬般都可原諒,如今看得明白,才知他痴戀的是旁人,敬慕的是旁人,疼惜的也是旁人,守著他日日夜夜都是煎熬。」
皇帝震驚到無以復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如懿迷茫地搖頭,卻有清醒無比的堅定的眼神,「臣妾知道。皇上,您容許臣妾瘋一會兒,聽聽臣妾這些瘋話吧。左右臣妾與您都神志清明的時候,總是無言以對,總是彼此猜忌的。今夜您能把秦樓楚館的歌伎召上御舟,您不也瘋了麼?」她笑意遲遲,酸楚至極,「皇上,臣妾出身貴家,自幼看憤妻妾爭寵的鬧劇,便是臣妾的姑母為皇后之時,臣妾耳濡目染的還少麼?及至嫁與您為側福晉,臣妾哪怕愛慕著您,也不敢求您的一心一意,只希望您的心中有臣妾的分毫之地,臣妾可以憑著這一絲情意,與您偕老。可是伴隨您長久,臣妾越來越明白,其實您誰都不信,您缺父子之恩,母子之情,自幼孤立無援,所以對自己的兒子也是一般。所以且不論孝賢皇后,便是臣妾等人,您又真正信了幾分?不過是一有風吹草動,便猜疑難平。」
「朕疑心?」皇帝冷笑,脆弱而惶然,「朕如何能不疑心?朕自幼所見是皇額娘與你姑母爭寵,彼此無所不用其極。等朕開府封王,登基為帝,你們這些人一個個又做過些什麼?為了子嗣,為了寵愛,為了名位,你們也何嘗不是無所不用其極?膚對著你們溫柔婉順的笑靨,常常在想,你們到底在想什麼?圖謀朕的什麼?你便以為聯從來沒有害怕過,朕的孩子一個個死去,你的手便完全乾淨了?」
她從未想到,他的口中轉說出如此言語,頭頂似有一道烈雷轟然炸開,心口一陣陣抽疼,疼得她喘不過氣來。瞬息之間,震驚、傷心、苦澀、悔恨、愧疚、驚畏,齊齊湧了上來,翻湧五內。她整個人蒙在當場,口乾舌燥,無言相對。淚水滾燙地燒灼成一片,她的心灰到了極處,做下的事,終究是要還回去的。
「你居然流淚?」皇帝伸出手,他的指尖很乾燥,撫過她的面頰有微刺的疼, 「朕猜疑你與凌雲徹,你不曾哭。朕與你疏離多年,你也不曾哭。朕只是問問你的手幹不乾淨,你卻哭了。」他倦得很,輕輕搖首,「你們做過的事,朕不想知道,也不想去猜。左不過都是見不得人的噁心事,真叫朕噁心。」
如懿微微頷首,任由淚水滑落,「是。就和皇上賞給舒妃的坐胎藥那麼噁心,都是—樣的。」
他冷冷地俯視她,哀傷如重重迷霧,瀰漫漸深,「如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