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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張周給朱厚照上課時。
朱佑樘卻在午門參加朝議,聽大臣們撕逼。
監察御史胡獻,正在就李廣賄賂案進行參劾:“……臣啟奏,‘諸司官有交通太監李廣進用者,李廣雖死,簿籍尤存,如左都御史屠滽得升為吏部尚書,閒住都御史王越得起復為左都御史,右副都御史李蕙得升為右都御史,此三人者身為大臣,率眾為奸,宜先正其罪,然後次第行罰’……”
李廣雖然作古。
但想利用李廣之死大做文章的人不在少數。
弘治中期朝堂以六部九卿的職位最為穩定,六部尚書經常三五年職位都不曾更動,形成了職位上的固化,下層官員看不到希望,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當然要火力全開。
朱佑樘冷冷道:“朕不是說過,此事由東廠去查?”
兵科給事中艾洪走出來道:“陛下,若此案不查到水落石出,定會以此為惡行之始,有法而難究其罪。此案不宜私查,當交由刑部查處,方能安令四海歸心。”
“刑部!”朱佑樘冷冷道。
刑部尚書白昂走出來道:“陛下,臣年老多疾,乞老請以歸田。”
此時的白昂又不傻。
我自己都可能列在那冊子裡,讓我自己查自己嗎?
趁著對我參劾的人還不多,我不趕緊想辦法脫離苦海,難道真要落到你們這群科道言官手裡,從此聲名狼藉?
屠滽走出來爭辯道:“臣乞命官追取李廣簿籍查究,果有臣名,即將臣凌遲處死,以謝言官,如無,亦乞為臣辯明洗雪,庶不被人誣陷玷汙名節!”
屠滽也急了。
他的意思是,你們不是參劾我嗎?
我就請陛下把李廣的冊子查究一番,如果真有我的名字,我自請凌遲處死,如果沒有請為我明冤昭雪。
屠滽也不是無的放矢。
李廣剛死時,沒有誰比他更緊張,但隨著皇帝把案件交給東廠,東廠連問都沒問過他,這讓屠滽感覺到,李廣應該沒那麼愚蠢,應該不至於指名道姓把受賄的細節記錄,再說人已死,有些東西是可以死不認賬的。
反正首輔劉健都鼓勵他這麼幹。
現在他覺得,李廣十有八九是沒記自己的,而以“凌遲處死”立flag,明顯比較有說服力,讓吃瓜群眾會認為他這是問心無愧才敢這麼說。
這段話,也是《明孝宗實錄》中所記錄的屠滽原話。
朱佑樘聽了之後更上火。
你屠滽這是要自己找死嗎?你給沒給李廣送禮,你心裡沒逼數?
但朱佑樘把張周的話聽進去了,也沒發作。
但讓他生氣的還不止這一件,若只是參劾屠滽、王越和李蕙也還好,連戶部尚書徐經也在被參劾之列。
最後朱佑樘怕事態進一步擴大不好收拾,草草結束朝議。
……
……
“咳咳咳……”
從午門往回走,朱佑樘不斷咳嗽。
蕭敬走過去道:“陛下,您還是乘鑾駕吧,身體要緊。”
“咳……朕沒事,你們倒是說說,他們都在爭什麼?是朕放話不追究太早,才令他們蹬鼻子上臉嗎?”
朱佑樘語氣有些氣惱,大概是覺得這群人是在欺負他愚昧可欺。
戴義趕緊過來道:“陛下,或許是那些大臣比較忠直吧。”
“忠直?連自請凌遲的話都說得出口?蕭敬,你去把那冊子,給閣部幾位看看,看過之後再給朕拿回來,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戴義和蕭敬等人馬上看出來。
皇帝這不是氣言官蹬鼻子上臉,或許皇帝反而覺得,那些言官是在盡其職責。
而皇帝所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