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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血色滿眼。
雲歇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目光中還有些茫然，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過夢了。
因為他不敢做夢。
其實雲歇之前說過的話並不是在開玩笑，在江尋意那一次被他親手殺死之後，他根本就不敢再放任自己踏實的入睡。
只因為心裡面有一個牽掛的人，若是他夜來不入夢，便日日都是失落，好像整顆心都是空著，懸著。
但假若當真夢見了他，那夢境越是美好，晨起的現實就越是冷酷，彷彿熹微的晨光都變成了某種鋒利的刃，銷魂蝕骨。
所以雲歇實在沒有想到今天的自己會再一次夢見江尋意，他本來就沉浸在那種又悲傷又甜蜜的情緒中沒有完全脫離出來，這時候毫無緣由地驚醒，心頭莫名掠過一絲不祥。抬頭又遠遠看見柔柔向這邊走過來，簡直是一瞬間從地上跳了起來，急聲道：&ldo;阿尋呢？&rdo;
柔柔正是剛見完江尋意回到了山下，還沒找到派她上山的卓正凡，就被雲歇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道：&ldo;他不是在山上嗎？&rdo;
雲歇被這句話拉回了現實，定了定神，抹了把額頭的虛汗，故作鎮定地道：&ldo;嗯，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說什麼？東西送到了嗎？&rdo;
柔柔道：&ldo;送到了。也沒什麼，我看他挺好的，住的比這裡強多了。他還說讓你&l;少操心，跟著正凡好好辦事&r;，就沒有了。&rdo;
雲歇聽著她轉述已經能想像出江尋意那副又傲慢又戲謔的樣子，揚了揚唇角，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ldo;我知道了，多謝。&rdo;
柔柔聽見他這一聲道謝，並沒有離開，反而看了看雲歇，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ldo;雲大哥，你剛開始在我面前還裝模作樣的，溫言軟語，知情識趣，虧我還以為你是什麼真正的溫潤公子。現在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那實際上都是裝的，當初只是為了從我這裡套訊息吧？&rdo;
她說的一點也不差，但云歇臉皮頗厚，沒有半點愧色：&ldo;彼此彼此。朱姑娘，你也不是什麼天真嬌俏的可愛少女啊，起初跟我說話的時候，你那眼睛都快黏在我臉上了，怎麼，這麼快就對雲某的樣貌乏味了？看來這也是用完了就扔啊。&rdo;
他嘴皮子耍的溜，柔柔被說得滿臉通紅，&ldo;呸&rdo;了一聲不服氣道：&ldo;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是因為我一開始剛見到你的時候被你的外表騙了！現在我覺得你那兄弟可比你強得多，不打算喜歡你了，我決定去喜歡江大哥。&rdo;
雲歇眼睛微眯：&ldo;阿尋當然比我強的多，所以你也不能喜歡他，因為你配不上他。&rdo;他不等柔柔反駁，加快語速揮了揮手：&ldo;行了不說了，跟你們這種天天白日裡做美夢的小丫頭片子對話真是沒意思。&rdo;
於是卓正凡一走過來就看見柔柔氣得滿臉通紅揮拳頭要去砸雲歇，雲歇身手敏捷地避開，轉眼見卓正凡來了，立刻躍到了他的身後。
卓正凡一面心好累地擋住柔柔，一面向雲歇道：&ldo;雲兄，你就不能少給我找點事？&rdo;
雲歇理直氣壯地道：&ldo;我一個人在這裡寂寞，不然你把阿尋給我換回來。&rdo;
卓正凡：&ldo;……我們都是鬼？&rdo;
雲歇一笑，不再懟他：&ldo;得了，正凡，說正事罷。你這幾天見了我都繞著圈子走，生怕我煩死你，今天這麼急匆匆地趕過來，是不是已經安排好了？&rdo;
即使受不了雲歇的神經病，卓正凡還是不得不對他的智商感到佩服：&ldo;沒錯。我就是來告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