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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想回又不能回。先不說這一路能否平安回去,單是雲嵐那事,自己就不可能心安理得地看它發生。
那是多少銀子都解決不了的事情。
自己佔著祁垣的身體,總要先想辦法護這個妹妹周全。
少年一覺揚州夢,分落天涯作孤星。
念也重重,怨也重重。
祁垣閉著眼縮到床裡,偷偷的哭一會兒想一會兒,直到半夜,才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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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徐瑨便讓人叫了輛馬車,祁垣拿了自己的包袱坐車,他跟那倆軍卒各自騎馬,跟在車後。
這車卻比駙馬的那輛還好,前頭兩頭大馬並駕而驅,車廂是好木所做,刷了清油,裡面鋪著厚厚的褥子軟墊,旁邊還放著薰香爐。
祁垣腫著眼睛,坐在車廂裡朝外看。
道路兩旁已經變了模樣,他才重生回來時二月春寒,兩側草木枯黃,尚未轉綠,如今進入三月,卻只見草長鶯飛,草木抽枝換芽,儼然一副冬去春來的新景象。
車夫看他暈車,儘量趕地四平八穩。等到中午,一行人進了崇文門。
徐瑨讓車夫直接去忠遠伯衚衕,又告訴祁垣明天記得跟自己一塊去祭酒府上拜謁。至於羅指揮那裡,如有需要,自然會著人來提他問話。
祁垣呆坐了一路,腦子清明不少,於是下車朝他深深一拜。
大白馬輕輕打著響鼻,徐瑨在馬上沖他微微頷首,再沒說話,轉身便去了。
伯府裡,彭氏和雲嵐早已經得了信,不知道去後門看過多少次了。
祁垣下車進門,見那母女倆相扶而出,倒地便拜。
彭氏眼裡先泛了淚花,扶著他起來,先細細地上下看了,心疼道:「怎麼瘦了這許多?眼睛如何紅腫成這樣?」
祁垣低著頭,輕聲道:「路上風沙太多,迷了眼揉的。」
彭氏這才唏噓起來:「那日太傅著人來問,為何你沒去國子監,為娘可真被唬了一跳。幸好後來有人來送信,說你在幫著兵馬司破案,暫時不能抽身……我兒好好的,怎麼跟那兵馬司扯上了幹係?」
祁垣知道這是徐瑨做事周全,便含糊著說:「湊巧罷了,兵馬司的案子還沒結,兒子不便往外說。」
彭氏聽他這麼說,倒也不好奇,點點頭:「人回來就好。我一個婦道人家,倒也不愛聽那些。」
她轉憂為笑,見祁垣面露疲態,雖有滿腹的話也只忍住了,只讓祁垣回院中休息。
祁垣回去,丫鬟們又是一陣歡呼鬧騰,七嘴八舌的說著這幾天的事情,甚至鄰居家的狗生了,隔壁衚衕的劉秀才討小老婆了,一趟一趟的進屋嘀咕給他聽。
虎伏嫌她倆聒噪,不住地往外攆。
祁垣倒是被倆丫頭嘻嘻哈哈一鬧,心思又活泛起來,臉上也沒那麼愁苦了。
他此次回來,既然要解決事情,就應該有哥哥的樣子,想辦法周全此事,愁眉苦臉有什麼用。
再說了,揚州齊府又不會跑,老祖母身體康健,父親也精神抖擻,至少還有個幾十年活頭,自己還怕沒有認親歸鄉的一天嗎?
左右先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才對得起原身的借身之恩。
祁垣本就生性樂觀,這下強行自我開解,還陡然多出一股俠氣來,只覺自己跟那書上知恩圖報的俠士一樣,舍了原有的滔天富貴,大氣凜然,傲骨錚錚,倘若日後脫困,也該叫人編成戲文,好好地吹捧讚揚一番才對。
這一番琢磨,好歹轉轉悠悠,自己開了心結。
下午吃過飯,他便打算起了生計,這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府裡的祁老太太陰毒的很,自己一旦進了國子監,恐怕彭氏和雲嵐不知道要被安排什麼。
祁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