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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惠大概是第一次進行此類資本運營的操作,所謂人菜癮大,拉著李泰就這問題討論的滔滔不絕。
從預收幾成貨款,到所收物款的種類,甚至於怎樣儲存等各種問題,若干惠都熱情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這些問題中,有的的確是需要注意,有的則就是根本沒有必要討論的細枝末節,但他都料想周全,又因為想法太多而遲疑難決。
最開始李泰還開口附和幾句,到最後話題越來越瑣細,索性閉上嘴只聽若干惠獨白。
這傢伙未必真的關心利潤幾何,純粹就是頭腦風暴的乾過癮。真要把他提出的所有問題都處理的面面俱到、絲毫不差,利潤再大隻怕都不夠龐大的管理成本。
一直等到大行臺屬員尋找到這裡,催他去行府開會,若干惠才有些意猶未盡的結束討論,卻還約定明天再來繼續。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若干惠,李泰轉回頭來卻見到念華望著他的眼神有些怪異,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兩句,念華便又指著若干惠策馬行遠的背影說道:“往年所見,惠保兄多是沉默寡言,卻沒想到同李郎交談起來,竟是這麼、這麼的……”
不只念華感到詫異,李泰這會兒也大感老實人話癆起來真可怕。他起床就跟若干惠聊天,不知不覺竟到了正午時分,閒下來的這會兒,頓感飢腸轆轆。
若干惠帶來的那塊壓縮軍糧還擺在案上,李泰便也懶得著員準備餐食,讓人送來一碗開水,就案用刀將那塊糧餅分割成小塊細末,便用開水沖服。
念華湊在一邊,一臉好奇的瞧著案上剩餘的半塊糧餅和餅渣,有些詫異的問道:“這些餅料,就是惠保兄同李郎相談作業的軍糧?這麼瞧,真是瞧不出有什麼奇異。”
“本就是果腹充飢的方便食料,算不得奇珍美味。長史若有興趣,不妨嘗一嘗。”
李泰一邊吹著熱氣、喝著熱粥,一邊笑語說道。
念華見狀便也不推辭,學著李泰模樣抽刀在手便要劈砍餅料,只是這餅料體積縮小,幾次砍在了案上,他便有些束手無策的尷尬。
李泰見狀,讓人取來一個小巧石臼,將餅放在裡面用木杵搗碎,才將石臼裡的粉末推給念華。
“謝謝李郎。”
念華有禮貌的不像是北鎮武人,先道一聲謝,又把粉末倒進陶碗裡衝進開水。粉末沾水以後很快膨脹起來,攪拌溝和一番,轉眼就成了一碗頗見濃稠的熱粥。
念華啜飲兩口,略作品味便興趣減退,只是客氣的說道:“倒也頗具風味。”
李泰見狀後也不以為意,之前交談他也略知念華的履歷。
其人出身六鎮兵變前夕,童年時代雖然跟著父親輾轉流離,但等到曉事的年紀,生活已經安定下來,等到爾朱榮入洛時,其父便已經高居九卿之位。
不同於其他北鎮子弟,念華的少年時期是在洛陽做過幾年的貴公子,一直到了孝武帝西遷才隨父來到關中,言行習慣同其他北鎮子弟都有些不同。雖出身將門,但對行伍人事卻有些陌生。
真正軍務精熟的時流,自然能夠明白這種軍糧對軍隊給養的價值。
櫟陽防城的大行臺行府中,一天的會議結束後,見到案上只擺了一碗粥糊、半張幹餅,心裡便有些不樂。
國計不豐,他平常飲食雖也習慣節儉,但總不至於連一點油星都不見。
旁立侍者察顏觀色,見大行臺坐定片刻都不行箸,心裡便有些慌,正待退下吩咐準備別樣餐食,門外一名戎袍將領闊步行入。
“阿叔還未用餐?我特意著員進奉的食料,正等著阿叔嘗試呢!”
走進堂中的這名將領便是宇文導,看到宇文泰案前擺放未動的食物,便走上前笑語說道。
“我道何人如此薄我,菩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