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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的深夜,一片陰暗潮溼的倉庫外。
兩輛轎車在門口停下,第一輛車下來的是張墨耘和四個保鏢,第二輛車下來的是許異、程川、張鳳鳴和黎金雄。
張墨耘在眾人簇擁下,冷著臉往倉庫走去,許異快步走到他身邊跟隨。
張墨耘問:“人是在哪裡找到的?”
許異低聲說:“她跑去了湖北,在江城下面的一個縣城找到的,她有個表哥在那邊。”
張墨耘拍拍他的肩:“幹得好。警察不知道吧?”
許異答:“丁沉墨比我們後一步追到江城,也許他過幾天就能知道。”
“沒事。這人就是茅坑裡的石頭,不用理他。我會向他的領導施壓。”
一行人走進倉庫,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昏黃大燈,有兩個忠心的工人守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穿著一身休閒衣褲,坐在地上,即使落到這個地步,匆匆一瞥,也能看出姣好的容顏和玲瓏身材。
張鳳鳴搬了把椅子過來,張墨耘正對著她,坐定,一行人肅穆無聲。
張鳳鳴罵道:“媽的,臭娘們,張董來了,你還是這副死樣子幹什麼?要不是張董說不能動你,我草,老子第一個弄死你!”
張墨耘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的激動辱罵。張墨耘堪稱溫柔地開口:“劉盈,我張墨耘哪裡對不住你?你不僅吞老子的錢,還敢搞老子的兒子?嗯?你說說看,我實在想不明白。”
地上的劉盈抬起頭,含著淚,偏了偏臉,慘淡一笑,說:“你沒有對不住我,你只是瞧不上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天經地義。又不光是我一個人弄錢了,李明輝、趙巖,他們不都弄了,捉著我一個女人整,張哥,你可真英勇!”
李明輝、趙巖是福瑞達的實際負責人,李明輝更是張墨耘的老鄉。這兩個人,現在也已經被張墨耘停職。
張墨耘抓起地上的一個板凳砸過去,劉盈被砸趴下,悶哼一聲。
“你是主謀!”張墨耘怒吼道,“禍水、真是禍水!當初就不該招你來福銘,把我的兄弟都帶壞了!”
劉盈輕輕一笑,說:“對,我是禍水,你的兄弟都是好的,都是被我帶壞的,哈哈。”她往張墨耘身旁的幾個人,隨意看了一眼。
一直沉默的程川說:“董事長,別和她說那麼多。接下來怎麼辦,是交給警察,還是……”
張墨耘沉默了一會兒,問:“賬查清楚了嗎?他們貪了多少?”
程川的嗓音微微發乾:“一千多萬。”
“一千多萬……”張墨耘站起來,一個耳光打在程川臉上,“都是老子的錢!這麼多錢,你當財務總監的都沒發現!我要你有什麼用!”
程川滿臉愧疚悔恨,哽咽說:“他們的賬做得太隱蔽了,是我沒看出來,是我能力不夠……”他突然雙膝一軟,跪了下來:“耘哥,這麼多年,你把財務交給我,我卻沒有把好關,我認打認罰,絕無怨言!”
一個平時精幹嚴肅高高在上的集團副總,竟然跟孩子似的,痛哭流涕。
張墨耘氣得直喘氣,指著這個昔日最好的兄弟,終究長嘆一聲,說:“你起來,要是連你都信不過,我還能信過誰?”而後目光如電望著劉盈:“只有她是後來的,我就知道外頭招的職業經理人,靠不住!多少企業都是被這種人搞垮的。”
黎金雄紅著眼,把程川這個失魂落魄的老兄弟扶起來。
張鳳鳴則在旁邊恨鐵不成鋼地說:“唉!老程,你糊塗啊!”
張墨耘復又在椅子裡坐下,像是粗粗平復了情緒,說:“不能報警,福銘現在的情況,出了經濟大案,大家都不要活了,直接倒閉。劉盈,我問你,那些錢,都弄去哪裡了?”
劉盈答:“那些錢,大頭自然都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