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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還沒來得及說話，齊修澤足尖一轉就出門給他把畫拿來了。

姜秋沒看見畫，先被那金燦燦的畫框給閃了一下眼睛，等到齊修澤把那幅畫掛上去後，乍一看畫面裡也是一團暖黃色，仔細看時才發現——那些暖黃的顏色是陽光，陽光中站著一匹彩色的斑馬，胖乎乎的身體和藍色的大眼睛，尾巴像一朵炸開的菊花，短而蓬鬆。

斑馬皮皮。

儘管姜秋從來沒看過這部動畫片，但神奇的是，他跟這斑馬還真有緣。

姜秋下了床走過去，注意到那幅畫的右下角有幾筆纖細的銀字署名，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一般人看不出來寫的是什麼，但姜秋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斑馬皮皮原作者的簽名。

那兩個鑰匙扣的包裝袋上也有同樣的簽名。

「謝謝，我挺喜歡的。」姜秋輕聲對他說。

「不就是一幅畫嗎，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不用跟我客氣。」齊修澤微微搖頭，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相處久了，姜秋知道齊修澤這人就是這樣，越是困難的事情，他就表現得越發雲淡風輕，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運籌帷幄當中。

可實際上，齊修澤也是個會緊張會害怕，甚至害怕的時候還會手抖的人。

而且越長大越悶騷，不細心一點根本就注意不到他的好。

姜秋主動握上他的手，果然感覺到齊修澤的指尖有點發涼，顯然是有些緊張的——能讓他緊張的事情，肯定就是擔心姜秋會不喜歡這幅畫，擔心他好不容易準備的禮物會被人拒之千里之外。

姜秋腦補半天，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抬頭對他笑道：「我真的很喜歡，謝謝你為我費心了。」

齊修澤目光微動，眸色逐漸變暗。

他的手指不自在地蜷縮了下，因為姜秋還以為他在緊張，因而更用力地緊緊攥著，讓他心頭逐漸變得火熱。

他將另一隻手覆在姜秋的臉上，視線將眼前的人牢牢鎖定，開口就是沙啞得不像話的聲音：「……以後別在其他人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知道嗎？」

姜秋看不到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反而是齊修澤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危險，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此時齊修澤的那張帥臉在他面前驟然放大，最後唇上一涼，姜秋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迅速抽離了。

他，他這是被人親了？

被齊修澤？

平時挺靈活的腦袋到了這個時候反倒生鏽罷工了，姜秋瞪著眼睛看向前方，其實眼裡已經沒有多少焦距，整個大腦都呈現放空的狀態。

齊修澤還站在原地看著他，眸色沉沉，眼裡閃動著許多姜秋無法看明白的情緒。

姜秋艱難地張了張嘴，想問對方這個吻是什麼意思，然而齊修澤的表情又讓他心裡敲響警鐘，危險感與壓力一起悶在他的心口，堵住了他的嗓子，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在齊修澤很快收拾自己的情緒，他反手握了下姜秋的手，原本微涼的指尖已經重新變得溫熱，甚至比姜秋的手還要溫暖。

暖意驅散了危機感，那種壓迫般的氣勢也隨之收斂起來。

齊修澤的目光也恢復了清正，連語調都跟平時沒什麼區別：「你看，你剛才那樣的表情就像一個邀請，絕大多數的人都很難把持得很住，連我都不例外。」

姜秋：「……」

「剛才是我不好，向你道歉。」齊修澤視線低垂，眼簾半闔，很有些低眉順眼的感覺，讓人說不出譴責他的話來。

齊修澤頓了頓，又正兒八經地說：「抑鬱症中的一部分人就是習慣了被動承受周圍環境給他的一切，超出了自己的負荷能力，才會導致心理上的崩潰。剛才我親你的時候，你也沒有主動反抗，推開我，這樣的順從反而會讓別人更想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