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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若是告到太后跟前,太后決計憐惜她,為她撐腰做主。只是劉美人也非吃素之人,那是有皇上做靠山的。
劉美人在皇上跟前一哭二鬧,皇上必然心軟饒了她這遭,指不定還當甚麼也未發生過。
如此一來,最後矛頭一指,那所有的罪過都要落到采蘩頭上。萬一皇上與太后再為這事兒爭吵些許,采蘩便是挑撥之罪,十數個腦袋也不夠她掉的。
采蘩平日雖跋扈,卻也內明玲瓏,只得著人在太后面前告假輪休,獨自憋在屋內養傷。
如今傷勢早便大好,但這事兒采蘩無論如何也無法忘懷。
劉美人是愈來愈受寵,采蘩動不得她,但這口氣消不下,總要找個出氣筒子。
這筒子便是叫靈雨的小宮女。
「愣著做什麼?」采蘩雙眼圓瞪,猙獰一笑,道:「將這小蹄子給我押住了!」
「是,女官。」
幾個寺人應聲,將那叫靈雨的小宮女按在地上。
「女官饒命啊,女官……」靈雨不過十來歲年紀,身量未足力氣也小,如何掙脫的開,哭著道:「婢子不知做錯了何事……」
采蘩冷笑著道:「不知?你日前弄髒了我的衣服,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只是讓你將我的衣服清洗乾淨,你可幹好了?沒幹好不說,還將我的衣服弄壞了,好大的膽子!」
今日靈雨輪休,才從劉美人跟前出來,她上夜一宿,困得眼皮沉重,便想往住處去休息,哪知未走幾步,就遇到了氣勢洶洶的女官采蘩。
采蘩叫人將靈雨拖走,往滌川園沒人的地方去,才好慢慢折磨於她。
靈雨哭饒無用,其實她心中也多半知道這是怎麼個回事。
靈雨並非頭一次被女官采蘩針對,早從其他宮人口中瞭解一二,知是劉美人與采蘩之間的恩怨,不過撿自己做了出氣筒子罷了。
只是靈雨一個最低等的宮女,年紀又小,她就算不想做這齣氣筒子,也是無用的。
靈雨哭道:「女官女官,婢子沒有將女官的衣裳洗壞,已然洗乾淨了,是真的!婢子這便去給女官取來,可好?」
「呸!」采蘩啐了一口,道:「我說壞了便是壞了,你敢跟我執拗?好得很嘛!看來今日不教訓教訓你,你便不知我的厲害,還當你自己也是個主子呢!」
采蘩一行說著一行高高舉起手來,猛的向下扇落,就往那小宮女靈雨臉上摑掌而去。
「啊——」
靈雨死閉著眼睛嚇得尖叫,只是停了片刻,預料之中的鑽心疼痛並未到來,一切彷彿定了格,什麼也無發生。
靈雨大著膽子睜眼去瞧,便看到一個高大男子,握住了采蘩的手腕,擋住了這一巴掌。
男子身量頗高,肩膀甚寬。只是他側著身,又在陰影之中,著實瞧不清面容。
「厲長生?怎麼是你!」女官采蘩驚呼一聲。
擋住采蘩之人還能是誰,除了厲長生之外,也再無第二人選。
厲長生來的正巧,攔住采蘩,道:「女官,是我。」
「你如何會在這裡?」采蘩驚訝不已,隨即皺了皺眉頭。
厲長生並未回頭去瞧被他救下的小宮女靈雨,彷彿並不認識她這人。
只是道:「長生是特來尋女官的,女官竟還不知?」
「知什麼?」采蘩瞬間被厲長生捕捉了注意力,道。
厲長生道:「先前長生偶然遇見菀柳女官,見其歡歡喜喜的。今日乃是菀柳女官輪休之日,只是……長生親眼瞧見,那菀柳女官拿了些好物,往太后跟前去了,指不定便是去獻媚的。」
「你說什麼?」采蘩一聽便惱了,道:「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厲長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