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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筍見他醒了張口便阿七阿七地叫著,心裡越發地傷心難過,噙著滿眼淚水,掩面而去。 丫頭丫頭丫頭啊! 竹籬子一跺腳一甩袖快步追上去。 傅流雲看著沉沉而眠的阿七,心中又無比擔憂蕭似雨和花未眠的安全。不知他二人仍在驛站還是已經離去! 他慢慢起身,扶著竹牆走了出去。 懸空而建的竹樓,臨溪而立,前後小院裡皆種著修竹,緊挨著籬牆種了數叢高大的芭蕉。後院似有人語,傅流雲緩步走了過去,小院凌亂不堪,地上皆是積水。 爺孫倆在廚房燒火煮菜,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傅流雲遠遠站立著,遠望著那廚房深處濃濃的煙火氣息,風揚起他雪白的衣袍,如雲似霧。 裴公子。 小竹筍隱約望見那院中一角衣袍,忙扔下鍋鏟,跑了過來,眼裡盛滿璀璨的星星。 你是不是餓了?你再等等啊,我正在做飯呢!馬上就好了! 我只想問問前輩,是否有驛站那邊的訊息。 傅流雲站在那小竹筍面前如一截青竹修遠高嘉身材且比她高出一大截,小竹筍見他始終對那荒廢的驛站念念不忘,便撇撇嘴道: 你還是問問爺爺吧! 她不再說什麼,轉身往廚房跑去。 竹籬子正將兩碟菜端了出來。 來來來!吃飯嘍!丫頭拿酒來! 芭蕉樹下襬放著一張小桌數把竹椅。風吹動蕉葉,涼風習習。此時雖是正午陽光並不熾熱,三人端坐蕉葉之下,小桌上擺放著一盆乳白色的魚湯,數點蔥花蒼翠欲滴。另有一盆小筍炒臘肉,紅燒魚塊以及一碟綠油油的江青菜。 來,嚐嚐我家丫頭的廚藝。 竹籬子伸出筷子隔空指了指那碗紅翠相間油光鋥亮的小筍炒臘肉。 傅流雲微微一笑,眉宇之間俊美無雙。他聽話地夾了一片肥瘦相間的肉片,烏黑的眉瞬間皺到一起,嘴角卻輕輕揚起。 怎麼樣啊? 老頭兒一臉期待地望著他,等待他的誇讚之詞。 挺……不錯的。 縱使那少年涵養再好,也忍不住馬上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茶水。 老頭兒立刻夾了一大把塞進嘴裡。 立馬給吐了出來! 呸呸呸!丫頭,你是不是把鹽罐子給打翻了? 小竹筍懊喪地看著桌上的菜,又看看傅流雲,見他滿臉笑意,如沐春風,越看越痴然。 小竹……筍姑娘小小年紀,能做出這樣的飯菜,已實屬不易! 那少年面色溫和笑意盈盈,這樣清風朗月般的人物,怎不令人心動? 唉唉唉,我老頭兒沒別的愛好,就好這一口吃的,丫頭啊,這麼多年了,你咋一點長進都沒有呢? 竹籬子愁眉不展,望著那桌上的酒菜再無胃口。 興許是因為姑娘志不在庖廚。 傅流雲笑道!雖然明知那碟中食物吃下去可能要拉肚子,他還是極給面子地吃了數口。 就是啊就是啊!本姑娘厲害的是醫術,做飯那種小事情是個女人都會的事,我才不屑於呢! 小竹筍的鬱悶一掃而光。見眼前少年並不像爺爺那樣古板,她的心情瞬間大好。 是個男人都喜歡娶個廚藝精湛的夫人,你呀,連菜都做不好,以後怎麼嫁人哪? 老頭兒張口就來! 不會做菜就不用嫁人了?我就不信那些大家閨秀那些千金小姐都燒得一手好菜! 小竹筍不死心地叫囂著。 對,前輩多慮了,小姐們自是遠庖廚,少有人喜歡做菜的,但確實有人喜歡。我們阿七廚藝便極好,只是她身體抱恙,不能下廚令前輩一飽口福。待她痊癒,我一定帶上好酒帶著她上門拜謝前輩及姑娘救命之恩。 傅流雲端起酒杯誠摯地道: 裴綰敬謝二位,先乾為敬! 說罷一飲而盡。 哎你不能喝……酒…… 小竹筍望著他杯中空空如也的酒杯,一時無語。她知若要取血溫養那火蟾,是絕對不能飲酒的。可是爺爺為什麼留酒待他,事先也不提醒他?她疑惑地望著爺爺不明白他的所做所為究竟是出於什麼考量! 怎麼啦? 他潔白的手指如剛剝出來的小筍擎著一隻碧綠如水的酒杯,不解地看著她。 沒事兒,小丫頭一杯酒都捨不得呀!來來來,吃魚吃魚。 竹籬子殷勤地招呼著他。但傅流雲全然食之無味,他心裡擔憂著那竹屋內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