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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雩隨便把濕漉漉的手在褲子上正反蹭了兩把，脫下那條髒兮兮的牛仔褲，換上舒服柔軟的運動褲。他天生的身材比例是真的很好，這樣寬鬆沒型的一套衣服，上衣下擺在褲腰隨便一塞，都顯出些勁瘦精悍的影子來，步重華收回目光淡淡道：&ldo;回局裡，審李洪曦。&rdo;
&ldo;你傷沒事了？&rdo;
&ldo;廖剛跟孟昭主審，我就去審訊室旁聽，晚上就回來。&rdo;
&ldo;那我跟你一起吧。&rdo;
吳雩左手還綁著繃帶，眉角上有一點血跡沒擦乾淨，眼下有些輕微不明顯的青黑。情緒爆發後的虛脫沒有那麼容易過去，他說話反應比昨晚略慢半拍，注意力似乎非常散漫，但看上去已經和平時沒有太大差別了。
步重華思忖片刻，沒有答應：&ldo;你還在禁閉期，過兩天再去吧，萬一碰上宋局你倆又打起來怎麼辦。&rdo;
‐‐宋局，一個每天早上需要在鏡子前仔細打髮蠟擋住頭頂那塊微禿，拍照時深吸一口氣凹進啤酒肚，為了不輸給邊上的小年輕而在健身房裡咬牙硬擼一百公斤深蹲，回家後默默腰疼了半個月的老男人。
吳雩條件反射摸摸額角紗布，剎那間臉色似乎有一絲扭曲。
&ldo;那行。&rdo;他撿起自己的髒衣服說，&ldo;你晚上早點回家休息，我回去了。&rdo;
&ldo;你上哪去？&rdo;
&ldo;回家啊。&rdo;
步重華反問：&ldo;你不等我回來告訴你審訊結果了？&rdo;
吳雩動作一頓，半晌才不確定地道：&ldo;……那我等你回來？&rdo;
&ldo;你等我回來吧。&rdo;步重華說，&ldo;書房路由器底下有wifi密碼，冰箱裡有吃的，髒衣服丟洗衣機就行。&rdo;
吳雩猶豫著點點頭：&ldo;……行。&rdo;
吳雩就像是誤入了別人領地的野生動物，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充滿了不協調感，悻悻地把步重華和廖剛蔡麟送去門口。蔡麟連打量他好幾眼，臉上寫滿了掩飾不住的憂慮和關心，終於趁步重華換鞋的功夫一扭頭，鬼鬼祟祟召喚：&ldo;吳小吳&rdo;
吳雩小聲問：&ldo;你幹嘛？&rdo;
&ldo;你要是被潛規則了你就眨眨眼？&rdo;
&ldo;……我要是眨眼了你打算怎麼樣？&rdo;
兩人對視五秒，蔡麟也不是很確定：&ldo;要不我幫你脫衣服？&rdo;
吳雩靠近他耳邊，輕輕說：&ldo;下次我出現場看見蛆，一定幫你帶兩條回來。&rdo;
蔡麟忙不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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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重華家的陽臺是全封閉花園式的，擺滿了鬱鬱蔥蔥的觀賞盆栽。吳雩站在半圓形玻璃欄杆前，只見南城分局的吉普車沿著小區車道緩緩駛向前，少頃便消失在了遠處。
他轉過身，望著巨大整潔的客廳，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少頃他光著腳無聲無息地走到書房門前，遲疑片刻，試探性地輕輕一推。
書房裝修風格和步重華的個性一模一樣，黑白灰大吊頂，精鋼立地照明燈，嵌入式保險櫃，靠牆四個檔案櫃全部上了鎖，書桌上放著桌上型電腦和整齊滿摞資料夾。三排玻璃大櫃吸引了吳雩的注意力，只見那櫃子裡的書被排得滿而整齊，但放眼望去內容卻非常雜：本專業類的包括偵查、痕檢、解剖學、毒理分析、電子資訊、應用化學，其他還有建築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