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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繹帶著幾個太監,將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從大內監牢中抬了出去。 甘繹告知大內監牢的獄丞,“此人冥頑不化,先前便想行刺宣政夫人,此次又想在大內監牢中行兇,因此被咱家用鈍器殺了,也算是他罪有應得。” 甘繹還買通了大內監牢驗屍的官仵作和獄卒。 官仵作驗屍之後,也對大內監牢的獄丞說,“此人確實是罪人程如海無疑,被鈍器擊中頭部而死,面部也被鈍器毀傷,請獄丞大人發落。” ”哎,死了便死了吧,也是他自尋死路。反正也是將死之人,原本是要腰斬的,如今倒是便宜了他。,”獄丞說道。 那獄丞也早就被甘繹打點過,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矇混過去。 那屍體從太監們拉著,裹著一層葦蓆,拖到宮外的亂葬崗去草草掩埋掉。 盧憶蓀和月嬌,還有身後站著一名高大、腰板挺拔的太監,三人正看著那屍體被人抬著運到宮外。 那太監正是程如海,是甘繹給他帶了一身太監的衣衫換上,然後趁著天黑,跟著盧憶蓀悄悄出了大內監牢。 “如此,這世上便再也沒有程如海了,”盧憶蓀說,“你也要換個名字才好。” “我的母親姓梁,我便跟著她姓梁吧,今後,我便以梁如瀚之名跟你聯絡吧。” “梁如瀚?”盧憶蓀說,“倒是個好名字。” 梁如瀚看著盧憶蓀,眼神中有一股熾熱的慾望,那慾望中除了對盧憶蓀效忠的堅毅,彷彿還有一股憐惜,不止是兄長心疼小妹妹的憐惜,還有男子對心愛女人的憐惜,不肯讓她受一點傷害的憐惜。 “我想問你,你真的恨崔氏兄弟嗎?”梁如瀚問道。 “當然,不共戴天之恨。”盧憶蓀說。 “那他們也是我的仇人了,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氣在,便會為你除掉崔氏兄弟。” “不必,除掉崔氏兄弟的事我來安排便好,我只需要從他們的隨從楊迢或是那對崑崙奴的身上,掌握崔氏所行勾當的更多證據便好,崔氏乃兇惡之人,你不必與他們纏鬥,免得把自己也搭進去。” “好,我聽你的。”梁如瀚說。“那我便趁著天黑,出宮去了,若到了明日,便不好走了。” “你如今已經是我的人了,就不必再像從前那樣偷偷摸摸的,我會讓甘繆出宮之時,順路將你帶出去,”盧憶蓀說,“再者說,你這樣貿然出宮,身上沒有半分銀兩,從前你是住在陳叢隱的私宅,如今他們全家被抄沒,你要住在哪裡呢?難不成這樣的冷的天氣,要露宿在京城的街頭與乞兒為伍嗎?” “那我……” 一會兒,靈笳過來稟告,“夫人,陛下聽您的,去了常寧宮探視盧貴人。” “很好,”盧憶蓀又轉身對梁如瀚說過,“跟我回宮吧。” “我?這如何使得?”梁如瀚愣在原地。 “還不快跟過來!”盧憶蓀如同訓斥太監一樣對他呵斥道。 於是梁如瀚便跟著盧憶蓀一行人往鳴鸞閣走去,只是他身材高、腰板直,跟在眾人的隊尾,還穿著太監的衣裳,雖是夜晚,若是讓有人之人看到了,也甚是彆扭。 月嬌走在梁如瀚的一旁,輕輕說道,“我說梁大哥,您如今的穿戴可是公公,宮裡的公公都是皇帝陛下的家奴,家奴走路若是比主人的腰板還要直,可是會被拖到宮正司打板子的。” “哦,好,好好。”梁如瀚便學著那些太監的樣子,把自己的腰背弓了起來。 到了鳴鸞閣二樓的寢宮,霜娥和靈笳將各種藥膏、藥粉放在寢室的桌案上,月嬌也端進來一盆熱水和幾件乾淨的褻衣褲。 月嬌在門外候著,其他人都被支開了,殿中只剩下盧憶蓀與梁如瀚兩人。 梁如瀚看著桌案上的瓶瓶罐罐,問道,“這是要作甚?” “你在大內監牢裡的這段日子,沒少吃苦頭吧,身上更是新傷疊加舊傷,明日你就要為我的事去奔波冒險了, 若是身上帶著傷,豈不是會多有不便,還耽誤了你的好身手?” “這有什麼,”梁如瀚說道,“我十七歲便進了陳叢隱的府上,接受刺客的殘酷訓練,也自然有被抓住之後被刑囚的訓練,這些對我而言也只是家常便飯,哪裡就那樣嬌貴了。” 盧憶蓀輕輕拉住梁如瀚的衣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