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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瞪大眼瞳,喉嚨咕嚕發出怪音,一個字都沒來得及吐出來,就齊齊仰面倒在了地上。
楚東歌望著地上被橫腰切了快一半的屍體,直接被血腥的場面嚇得哇一聲哭了出來。
血液順著雪白的利刃,蜿蜒滑至劍尖,如鏡的劍面映著王夫人和楚晗煞白的臉。
廣陵王垂眸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眼裡沉思,複雜難言。
楚晏不緊不慢地用錦帕擦乾淨下巴和脖子上的血,隨手扔開手裡的劍,丟下神色各異的眾人,大步跨出了祠堂。
心裡有團拼命衝撞的氣流,所有情緒混雜在胸口,路過的管家看著他恐怖的表情,嚇得躲進旁邊的灌叢裡。
楚晏視而不見的穿過曲廊,粱上掛的鏤花燈籠被風吹的微微擺動。
夜深,月盤懸掛,銀色的光華如同在地面渡了層白霜。
快行至走到院子的楚晏,終於蹲下腳步。
何生死了。
他終於意識到這個事實,積壓在胸口的鬱結消散在蕭瑟的秋夜裡。
前世廣陵王死在沙場上不久,楚東歌發現何生來找王夫人,楚晏忙著處理後事,她只能求到平日裡最親近的傅時雨身上。
廣陵王下葬那晚,傅時雨設計讓何生自投羅網,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後,楚晏除掉了王夫人和楚晗,卻被何生逃了一命。
後來楚晏遠赴沙場,何生改頭換面投奔軍營,殺了他父王生前的親信,偽裝成他的臉,一直呆在自己身邊,準備伺機尋傅時雨報仇。
潛伏了快一年的時間,終於逮到機會。
那日剛打完勝仗,軍營外圍滿篝火,將領酣醉不醒,何生扶著微醺的傅時雨回帳篷,趁四下無人,拿出淬好三石散的匕首,準備刺向他的喉嚨。
傅時雨略有察覺,猛地睜開眼,但何生手裡的匕首此時已直直逼近喉嚨,劫數難逃。
還好楚晏走出來醒酒,剛好撞見這一幕。
腦子還沒反應,腳上先一步縱躍飛去,千鈞一髮之際,他驚險的扯住傅時雨的後領拽進懷裡。
匕首轉而飛向楚晏的眉心,他後退一步,不閃不躲,迎著匕首順勢擊出一掌,鋒芒凜凜的利刃刺穿掌心,隨之磅礴的內力從右掌呼嘯而出,沉重的擊向何生的胸口。
一掌直接震碎了何生的心臟,當場魂斷身亡,但楚晏也因此身中劇毒,人事不省。
傅時雨隻身前往極寒谷求藥,可惜最後藥沒求來,倒被寒氣蠶食經脈,成了廢人。
最後他靠著沈言亭母親留下的雪蓮丹,才得以保下一命。
這一世他率先除掉了何生,阻斷了所有事情的開端。
楚晏沉沉撥出一口含著白霧的濁氣。
真的徹底結束了。
這次他和傅時雨再也沒有絲毫牽扯,自己可以放下心赴往邊關,但……
楚晏摸了摸胸口,並沒想像中的好受,輕鬆之餘,又感覺空落落的,如同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
王夫人被賜了白綾,戴了綠帽的廣陵王本想殺了楚晗,但滴血認親後,發現楚晗又的確乃他親生。
楚晗因此撿回條命,暫時被廣陵王關在祠堂,擇日便會被押去潢洲的莊子,那地方不比京城,地勢偏僻,條件艱苦不堪,從小嬌身冠養的楚晗求了廣陵王整整三日,最終還是坐上了去往潢洲的馬車。
御花園
一處偏僻的假山拐角處,慕雲初哭的梨花帶雨,屈膝跪在地上,雙手哀求的拉扯著封燁堂的衣擺。
「六殿下,您不能用因奴婢有了身孕,就不要我了啊!」
封燁堂最近受他父皇冷落,再加上楚晏也開始不回他的信件,本就心煩意亂,突然得知慕雲初有了身子,煩躁和恐慌全部交織在胸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