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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說著就哽咽起來,他又抹了抹眼睛,忍著繼續道:「後來,我們裂縫之地找到了大人的隨身之物,就是這個——」士兵顫抖著從懷裡拿出一枚玉佩,那玉被煙燻得烏黑,只有一個角在發亮,隱約能看出它曾經通體雪白,毫無瑕疵。玉佩正面是盤旋的蛟和祥雲,反面不知刻著什麼字。
「玉佩周圍能尋見戰馬和……軍師大人的痕跡。我受命急報,趕著五天回來,跑死了三匹馬,大人和遺物都已上路,大概還有七日就能到京城了……」那士兵伏在地上繼續啜泣,嗚咽而隱忍的哭聲繞著大殿亂轉。
大殿裡闃寂久久。
能上朝的大臣都是天子近臣,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多少也聽說過皇帝和陽大人的一些私事。有的人暗自嘆息,有的人頻頻搖頭,有的人眼睛發紅。
難熬的沉默停駐在金鑾殿之上。劉月盈緊緊咬著牙不敢鬆開半分,靈魂好像與身體脫離開來,腦海里全是混沌——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不知過了多久,巨大的沉寂被左相許維打破。
他撲通一聲跪下,萬分痛心的說:「陽大人戰死使我大興朝痛失一位能臣,一位諫臣,請陛下節哀。」
有他帶頭,金鑾殿的群臣跪了一片:「陛下節哀。」
「請陛下節哀。」
頭腦霎時間空白一片,又過了許久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她慢慢起身,聲音無悲無喜:「退朝。」
常侍扶著皇帝的時候,才發現她沒有表現的那樣淡然。劉月盈整個身子都在輕輕的抖,臉上血色褪盡,整張臉變得蒼白。她被常侍扶上龍攆,闔起眼睛,四周的流蘇遮蓋下來,看不清神色。
到寢宮的時候,劉月盈是被常侍攙下來的,虛浮的腳步站都站不穩。
一眾侍女常侍被皇帝盡數轟出去,她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裡面,殿門緊閉。
長公主趕來的時候是正午。皇帝的午膳遲遲不傳,小廚房做了一些開胃菜也被拒之門外。殿內一開始還有瓷器碎裂的聲音,後來逐漸沒了動靜,什麼聲響也沒有了。
宮人們有些惶恐的在殿外不知所措,劉月華壯著膽子進入內殿,地上一片狼藉。她急忙找劉月盈,發現皇帝一個人蜷縮在坐榻之上。
朝鳳宮的所有陳設與遷都之前完全一致,因為皇帝喜舊,傢俱物什都原樣搬了過來。這個坐榻,是陽縷第一次進朝鳳宮時坐的地方。她曾在這裡和皇帝喝酒,然後相擁而眠。
劉月華小心翼翼的靠近,輕輕喊了一聲:「皇姐?」
皇帝眼眶紅腫,眉頭緊鎖,閉著眼睛沒反應,她黑色長髮如瀑布般散開,頭上各種雍容華貴的髮飾散了一地。月華屈身上前,用手搭在皇帝額頭上,燙的出奇。「皇姐!」長公主將蜷縮一團的皇帝攔腰抱住,用勁喊她。
「……你來幹什麼,出去。」皇帝微微撐起眼皮,語氣冷淡。
「皇姐,我很擔心你。大家都擔心您的龍體。」
「閉嘴,出去。」
「您好歹吃點東西,讓太醫進來瞧瞧。」
「不需要,你若再言就滾。」
長公主看著死倔的皇帝心裡直嘆氣。
「皇姐,我知道你心裡頭不好受——誰又能好受的起來呢。只是你別自己憋著,好不好?月華在這呢,月華陪著你。」劉月華小心翼翼地拍著皇帝後背:「與月華說說,求您了。」
一行清淚從闔上的眼睛裡淌出,劉月盈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啞:「誰能想到她去南蠻竟會……朕從未想過讓她死,自始至終都沒有這種念頭……我只是,只是想磨磨她的脾氣,讓她冷靜之後看清自己……」壓抑的哭聲揪的人心疼。
「她那日跑來質問,該是心裡氣極了,我本就不喜解釋,就算解釋了她在氣頭上如何聽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