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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還是縱身一躍,她撲進那片空白的旋渦。然而,預想中的,被生撕兩半並沒發生,相反,這兒特別安寧。安寧到近乎死寂。 如果血海還有壓力和光,那麼這兒就是白色的柔光把一切都吞噬了,甚至連煩惱,和恐懼都不給你留下! 蠻洛兒就這麼漫無目的的,在這片空白上走著,因為沒有了緊張和焦慮,因為沒有了目標,因為好像在躍起的那一剎就被凍結了時間…… 她現在走走停停,不知去往何方。 “欸,你怎麼停在這?快跑起來!你得跑起來,不然會擋著你後面的人噠。” 一個小女孩從我身後跑出,二話不說牽起我的手,就領著我往前跑。 被她拽著跑起來了,我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變回了六歲小孩子的身體,邁出的腳步變小了,揮出的臂距變小了。 巨大的空白也變小了,它從一片圓,變成了一角圓,一方圓,我只能看見眼前的空白,然後跟著跑在我前面的小女孩,繼續向前跑。 這是一種很放鬆的遊戲。 因為這兒連疲勞也不會給你留下,你就這麼跑著跑著,不知疲倦,也不知目標。 永遠跑在一條直線上。 突然間,蠻洛兒又被一個人超過了。那人跑得飛快,穿一身黑色的短袖短褲,風一樣超過了她。 下意識要加速,蠻洛兒把腳步邁得緊密些,一步步逼近了原先領跑自己的女孩。 然而,還沒等蠻洛兒超過她,她就拉住了洛兒的手道:“你不能跑這麼快,得慢一點。你看你前面已經有人了。 你不能超過他,你得換另一條道,來我這兒吧,從我這兒走。每超過一個人,你就往你的左手邊變一次道。” 說完,她好像結束了對我的領跑工作,漸漸消失在我的眼角餘光裡,不知去了哪兒。 而我的前面,又一次,有一個人在我的左邊。他超過了另一個人,往左邊走一步,完成變道。 “一二一,一二一!” 有喊著號子規律邁步,尋求效率與速度並進的人;有手拉手,前後換,一帶一往前跑,確保持久的人;有獨自一人,飛奔在一條道上,或遠或近的人! 蠻洛兒跑在這大片大片的空白上,不知道變了多少次道,從右往左挪了多少步。終於,她看見了一個可能存在的終點! 在左手邊的某個地方,大家會一個接著一個跑到最內圈?似乎是最內圈,那兒有一個可供站立的點位,我好像能站在那裡,停一會。 停一會,然後看看自己想看的。 然而,為什麼我們要停下呢? 蠻洛兒雖然想不明白,但她仍在慣性地左移一步。明明這空白不是一架跑步機,但她的身體已經因為長久的內挪,而適應了不斷向前,超越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踏入了命運的最後一個年輪,然後站上那個,曾被許多人踩過的“中止點”?她終於能停下來,從內圈看向外圈。 然而,這並不是她在跑道上看見的風景,或是預想中要看到的景象——一圈又一圈跑道! 這片空白不是一個平面,它是立體的。最內圈的處於最低點,而最外圈的在最高點? 蠻洛兒不確定,因為她眼中沒有跑道,而是一個又一個不斷旋轉的旋渦,流動的白。 在大片的空白裡,最常見的是花花綠綠的,各種各樣的色點,它們應該就是我,或者我曾超越的,把我超越的人。 沒有為什麼,蠻洛兒不會思考“為什麼”,空白旋渦吞噬了她的心力和思考的慾望,或者說是,她體驗情緒的能力。 我只是看著,然而還沒能多看兩眼,腳下就突然被抽空了! 這種強烈的失重感,從天而降的下墜感,我竟然並不陌生,反而覺得奇怪。 “那兒,是不是該有一抹金色的,紅色的光?還是一片星辰?” 看著頂空那個融入空白中,瞬間閉合的大洞,蠻洛兒使兩手作圓,框出一個圈來。 她覺得圈裡不應該只有空白,因為父親嗎? 腦海中的記憶有點混亂,蠻洛兒想起那夜雨裡,小屋桌上,黑天暗地的一根火燭;又想到跟方小忻在小河公園看見的永恆光輝;還想起來一個從小時候就一直模糊的夢——射日! 一手拉弓,一手搭箭,蠻洛兒試圖瞄準那個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