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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的衣著明顯是遼東本土漢人的裝束。他們將頭髮緊緊束於腦上,儘量不讓頭髮一綹綹的凌亂。
然後用頭繩或布帶綁牢,這樣便於日常勞作和活動。同時也遵循和傳承了漢族數千年來的髮式。
在明朝,除了僧道尼的衣冠髮式可以與眾不同外,其他人隨意亂留髮式和穿著與自己社會階層不符的衣飾,是絕不會允許的。後世影視劇中常見的前一半頭髮束起,後一半頭髮披在肩頭的髮式是違反王法的行為。
遼東一年當中寒冷期將近半年,即便是夏季日夜溫差也較大。所以為了防寒,當地百姓不管冬夏腰間都會習慣性的繫上一根麻繩或布帶。
這樣可以防止寒風從衣袍的縫隙中鑽進來,也可以保持體溫不下降。而且麻繩或布帶還可以用於日常生活。如綁縛燒材、食物、攀爬等等。
遼東百姓還習慣在褲腳上打上綁腿。因為此時的遼東地廣人稀,外出或是勞作多是步行。人在長時間步行或直立後,會導致全身血液集中在雙腿,因此就感覺很累很疲乏。為了減緩疲累,打上綁腿是很有效的方法。
綁腿說白了就是較為結實的長布帶,長短因人而異。寬三至四指,顏色多以深色為主。打時沿著腳踝由小腿向膝蓋層層疊壓纏繞,鬆緊度以能插入兩至三指為宜。
楊林眼前的這些百姓手裡幾乎都拿著一根棒子,明顯是路上用來防身的。雖衣衫襤褸風塵僕僕,但精神狀態還都不錯。他們高矮不等,面色黑黃,瘦弱的體格一看便知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頭髮雖然又髒又長,但還是被他們緊緊的束在腦後。
這些人知道眼前是軍營,所以也不敢喧譁,既好奇又怯生生的看向楊林。在他們的後面,另有百餘穿著蒙古衣袍和留著蒙古髮式的人。
這些蒙古人除了衣衫襤褸、蓬頭丐面之外,髒兮兮的袍子因為長時間不洗,竟凝結了一層黑乎乎的汙漬,錚明瓦亮的能照出人影來。
離的老遠便能聞到酸哄哄的餿臭味。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身體壯實,骨架粗大。腰間懸著傳統的蒙古彎刀,無形中透出一股彪悍桀驁的氣息。
這些蒙古人明顯對現在的環境極為警惕,不時偷偷打量楊林和營門前的官兵,皸裂黝黑的臉上充滿了緊張。
一些人把手放在曲弓和刀柄上,做好了以防萬一的準備。還有一些人站在地勢開闊之處,不時的觀察四周情況。再有一些人站在樹木和牆角轉彎之處,拈弓搭箭凝神戒備。
蒙古人的身後則是眾多的馬匹,一眼望去大概能有三四百匹,看毛色和體態便知是戰馬。馬背上不僅馱帶著糧食和鋪蓋,而且還有刀矛弓盾等武器。
這些武器雖多有殘缺而且不夠精良,但上面卻遍佈著斑駁的暗紅色鏽斑和印痕,由此便知這些人必定有過廝殺的經歷。而且從他們的神色和站位來看,這是一支有著實戰經驗的隊伍。楊林見狀不禁納悶他們是哪來的?
這時人群中有一人見楊林面露驚詫之色,不禁急忙大步上前躬身施禮道:“楊哨官,不,是楊把總。是我們啊,你難道不記得我們了?”
“蔣川!?”楊林凝神看著這人驚喜的大叫道。隨即上前抓著他的手臂,興高采烈的拍著他的肩頭道:“真的是你,蔣川!你這夥計可還好?!”
蔣川聞言眼角頓時泛紅,幾個月來的經歷在腦海中一一閃過。他哽咽著回應道:“把總大人,我還好,弟兄們也都還好!真沒想到我還能活著見到你!”
他早就從王長水口裡知道楊林已經升官了,所以不能再如從前般直接叫“楊哨官”了。雖然楊林不會計較這些,但自己還是要有分寸的。
“把總大人,還有我啊,我是薛凱!”這時一人面露喜色,一邊大聲說著一邊大步上前躬身施禮。
“薛凱,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