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響叮噹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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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吉沒有應聲,也沒挪動地方,保持著平躺的姿勢,繼續回憶:
在我七歲那年,展現出了驚人的文學天賦,沒有先生教就能寫詩。
縣裡的儒生聽了,紛紛過來圍觀,無論他們出什麼題目,我都能快速提筆寫就,他們驚歎於我如泉湧的文思,更驚歎詩中的意旨。
他們說,如果我能走上讀書這條路,將來必定能考取功名,成為這縣裡第一個能上皇榜,響噹噹的人物,光宗耀祖。
我聽了很是高興,覺得自己的前途肯定能一片光明,給自己和父親更好的生活,不再每天為溫飽發愁。
沒想到父親卻大怒,他撕了別人送的紙和筆,將那些人趕出家門,又把我痛打了一頓,警告我不能如此張揚,才不外露。
可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歡且擅長的事,更何況這事可能對我們的處境有益。
於是我便想要報復。
父親有一本古書,據說是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得很,即使我們家屢屢揭不開鍋,父親也從未打過它的主意。
我花了好長時間密謀佈局,趁機將它偷了出來。我也好奇裡面的內容,但我不敢在父親面前看,於是偷偷藏在茅廁裡,那古籍也就成了我的廁所讀物。
也許是天賦使然,我閱讀這本古籍竟毫不費勁,而且看了幾遍就能全部記住。
慢慢地,我也忘了這事,這書一直藏在茅廁靠牆的第二塊磚縫裡,無人發現。
後來有一天,我腹痛不止,如廁時沒帶草紙,想到磚縫裡的藏書,便鬼使神差地用它來揩了屁股。
看著糞坑裡的殘紙,我有一種報復父親的快感。
父親很快在糞水裡發現了殘骸,也確定了就是他遺失的古書。他把我抓起來打得半死,然後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那是我第一次見父親哭,他像一個小孩發出嗚咽,唸叨著愧對祖宗。
曲吉望向天花板,好像進入了虛空,他的聲音也縹緲虛浮:“你知道父親為什麼沒把我打死嗎?因為我是這個天下,除了他以外,唯二能讀懂《天殘地缺圖》的人。”
他笑了起來,聲音在大殿裡迴盪:“他死了,現在只剩我了。”
——
林依典一面嗑著瓜子,一面細細地端詳著杜金寶。
杜金寶正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啃著指甲。
杜金寶的神態雖然與杜金呈不同,但用杜金呈的臉做一些幼稚的事情,還是讓林依典看了非常不習慣。
她用牙齒將那瓜子殼一分為二,想著小寶都還沒取名。
他畢竟不是銀香父母的孩子,他們也做不了主,不好替林依典隨意起了,於是就暫且以“小寶”稱呼。
年歲小了還好,要是長成個大小夥子五大三粗還整天小寶小寶的,不免有點肉麻。
如今小寶被她親自帶在身邊,她這個做孃的有義務給他取個名字。
叫什麼好呢?
林依典咀嚼著瓜子仁,搜腸刮肚。
“既然你是我半路撿來的便宜兒,不如就叫撿子吧。”
杜金寶咬著指甲,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林依典想了想,又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像剪子似的,在現在這個時代估計都是用於女工的,怕小寶取這個名字將來被人笑話。
於是她又想了一個:“我穿書以後無痛生子,不如就叫書生吧。”
杜金寶用牙齒找著手指上的倒刺,一臉懵圈。
林依典又想,這書生聽起來更像是一種身份,要是小寶之後從文了,別人稱呼書生書生,書書生,生書生,這得多奇怪啊!
她想著,沒注意,把瓜子殼吃了進去,粗糲的殼帶著尖角,戳著她的口腔,她趕緊“呸”的一聲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