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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辭晚在走過大堂時聽人說道:“前朝時候,那寒丘山原本可是一座佛山!山上一個連一個的,建了不知多少富貴人家的家廟。家廟裡住的,都是那些朱門人家,出家清修的女眷!”
這簡單一段話,聽來平平常常,可不知怎麼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悚然之感,使得聽者不由自主便停住了腳步,想要再聽一聽故事裡的究竟。
於林便是那停住腳步的其中一人。
宋辭晚見他站在原地,不自主地側耳傾聽,便也停下腳步,與他一同細聽。
講故事的人生著一張滄桑的臉,飲了幾杯濁酒,亂糟糟鬍子上沾了幾滴酒液,旁人叫他洛三爺。
洛三爺醺醺然坐在桌前,拿手一拍桌案,“嘿”一聲道:“家廟啊,你們知不知道住在裡頭的人過的是什麼日子?”
“冬日著單衣,夏日穿棉襖,挑水劈柴,澆園種菜,再沒有了從前的富貴奢遮,呼奴喚婢,這且不說……”
“那對著青燈日日唸佛,敲了木魚又還要抄經,罰跪面壁是家常便飯,竹筍炒肉是日常佐餐。新來的總要受舊來的欺負,豈不知那舊人,原也曾經是新人,也曾被她們那時的舊人欺負過呢!”
……
洛三爺講古流暢,用詞造句宛若身臨其境,更重要的是,他的話語間總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異樣氛圍,使得大堂中種種喧鬧暫停,越來越多的人放下了自己的話題,轉而認真聽起了此人講古。
這時卻有個憨人突兀一問:“竹筍炒肉?這不是家廟清修,怎地還能炒肉?”
人們更安靜了,片刻後,大堂內響起了一陣鬨笑聲。
憨人還正莫名呢,有人告訴他說:“竹筍炒肉,那可不是當真炒肉吃,是拿竹條子抽人打人,打得人面上無傷,可身上痛死個人哩!”
痛死個人,那也是前人在痛,不是如今大堂中的這些人在痛。
因此這人話音落下,頓時又引來一陣“哈哈哈”的鬨笑聲,詭魅的氣氛莫名又有些回暖。
大堂中依舊酒氣醺然,洛三爺也哈哈地笑了一聲,接著道:“竹筍炒肉其實還只是尋常,還有些手段你們且想不到呢!諸如那指甲蓋下插入細針,眼耳口鼻被蒙上溼紙,蒙得你啊,喘不上氣來,眼看要死了,這紙才勉強撤下。”
“也有那撤不及時的,人當時就沒了。沒了怎麼辦?嘿,那也不是個事兒!”
“入家廟清修,對外都說是主動修行,為家人祈福,其實啊,那些全都是被罰入深山的罪人。罪人死上幾個,又有什麼打緊麼?”
有人聽著打了個寒顫道:“洛三爺,這被罰入家廟的,你說原先都是富貴人家的女眷,既如此,想必出身都是不俗。她們究竟是犯了什麼錯,怎地竟要如此遭罪?”
洛三爺飲了一口酒,似醉似笑說:“那罪名可就多了去啦!嫁了人的或是嫉妒不賢,或是多年無子,或是不敬尊長,或是妨害夫君……還有些,也不必非得有什麼名目,只說一個生肖不符,屬性相剋,因此叫你去家廟裡修行一段時間,你能不去麼?”
“也有沒嫁人的,有庶女受嫡母打壓,有嫡女受繼母打壓,有父母雙亡的受親戚打壓,那也有無數個名目。”
“還有一些父母俱在的,受親生父母猜忌。命不好,嘿,就是命不好!”
“那時候的玄元大地可不似咱們如今,天下一統,九州共主,那時候,咱們懷陵這地界是一個叫雲國的國家在治理。”
“雲國末年,天逢大旱,三千里赤地啊,從北到南,那叫一個亂呀!”
“不知道有多少英雄人物,舉起義旗。殺得嘩啦啦的,血流成河……”
洛三爺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寒丘山中有一位清修的小姐,某一日後山砍柴時,遇到了一個受傷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