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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宣德殿出來,妙華看著遠處的天際,長長舒了口氣。這一次她不敢說自己賭對了,但是至少證明,齊徽容心中仍然將拓跋適的安危放在首位。無論她表現出怎樣的冷漠高傲,內心仍然是一個柔軟又重情的女子。在他們的關係中,從始至終都是自己扮演了一個並不光彩的角色,這個宮中,罪孽最深的人,從來都是她。
得到了齊徽容的支援,困難險阻便少了一半。然而,最讓她放心不下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琮兒正在長牙,抱著什麼啃什麼。一見到她來,便伸出兩個胖嘟嘟的小手,讓她抱抱。還不到週歲的孩子,已經知道和誰更親了。這孩子,眉眼長得越來越像拓跋逸,這是最讓她傷懷的事情,一看到他便會想到他的阿耶。那個讓自己愛了這麼多年,如今又愛恨糾纏的人,再想放下,依舊放不下。她愛他,所以才無法原諒他,那種日夜糾纏,輾轉難安的痛苦縈繞著她,彷彿是一把烈火,燒灼著她的魂魄。可是,孩子無辜,他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是她的心肝寶貝,就算恨極了他的阿耶,卻還是最捨不得他。
此去前線,琮兒該怎麼辦?託付給皇后嗎?之前很多事情都沒有答案,是不是皇后親手做的尚未可知,她會毫無保留的對拓跋適,卻不一定會對琮兒心慈手軟,自然不可能護他周全。可是……能交給誰才穩妥呢?愛護他,照顧他,天涼了會為他添衣,每一頓飯都能讓他吃飽,保證不讓他生病……宮裡的孩子,生在錦繡堆裡,卻也比尋常人家的孩子更脆弱。她的琮兒,阿孃不在身邊時,能否一切無恙。
抱著孩子,不由的愁眉緊鎖,哀哀嘆息。
“娘娘,”浣瑾走上前來,在她面前跪了下來,語氣堅定,“奴婢知道娘娘要做什麼,也知道最舍不下什麼。若是娘娘相信,便將一切都交給奴婢吧!”
妙華的眼睛在浣瑾面上停滯了許久。這個面容清秀,卻年華悄逝的女子,從初見時,便讓她無比依賴。當初是有拓跋逸的緣故,因為是他派到自己身邊的,所以便多了許多親近的感覺。不知不覺,過去了這麼久,人事全非,滄海桑田,只有她始終在自己的身邊,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點點滴滴的相處中,早就超越了最初的情意,昇華成了一種依戀難捨的親情。她叫她姑姑,並不是客氣,也不是客套,而是發自肺腑的。她這一生六親緣孤,能有這樣一個人陪著,是她的福分。可是,她畢竟是拓跋逸派在自己身邊的舊人啊,若是她將琮兒的事告訴了拓跋逸,那麼此生只會繼續糾纏下去。她早已厭倦了那種無望的期盼,永生的糾葛,註定要逃離,何須再去徒生事端呢……
看到了她的猶疑,浣瑾低垂的眼眸裡的悲傷轉瞬即逝。相伴這麼久,她會忠於誰難道還需要懷疑嗎?不過她明白,妙華對拓跋逸的芥蒂有多深,對這個孩子看得有多重。她們一起相伴了這麼久,沈昭儀是什麼性子,有過怎樣的過往和愛恨,她比別人都清楚。明明是一對璧人,偏偏缺了些緣分,以至於重重誤會之下,越走越遠。可惜嗎?或許這就是命運,誰都做不得主。就算再可惜,她卻一定會順從昭儀的心意,她讓她保守這件事多久,她便會保守多久。
“娘娘放心將太原王殿下交給奴婢,奴婢保證用命去護著他,不讓他受半點委屈。至於娘娘不希望清河殿下知道的,奴婢一個字都不會多說。奴婢是娘娘的奴婢,這輩子都只效忠娘娘和小殿下,萬死不辭。”
浣瑾沉著聲,一字一句說完自己的誓言。她的神色無比堅定,語調不徐不疾,然而卻有著天崩地坼的力量,讓妙華不得不相信。
不知為什麼,妙華的眼圈忽然就紅了。此去路途遙遠,吉凶難辨,她幾乎不知道自己會否平安歸來。可是,至少她的孩子有人照顧,再無後顧之憂。
“姑姑,”妙華的淚簌簌而落,不由得伸出手去,握住了浣瑾的手,“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