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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蔓延的速度極快,拓跋適派出的將軍屢屢受挫,始終無法阻擋宇文穆那支驍勇善戰地鐵騎。朝中當年隨著先皇征戰天下的鮮卑將領多老邁,年輕一輩又無佼佼出眾者,於是在宇文穆連攻下四座城池,打到了黃河岸邊時,拓跋適再也無法安坐於太極殿內。他決定御駕親征!
臨行前的那夜,他如常一般來到了桐羽宮中。妙華等著他用晚膳,穿著一身湖水綠的單薄夏衣,眉眼中藏著擔憂。但是在看到他的剎那,忽然溫柔了起來。拓跋適注意到,桌上放置的都是他喜歡的菜式,其中有一兩道還是她親自做的。心裡帶著悽楚的歡欣,他坐了下來,任她為自己斟滿了酒。他一直不喜歡飲酒,只覺得這種東西會讓人喪失理智,平添愁緒滿懷。可是今日,他卻想要飲一些了。
“琮兒呢?”他環顧四周,問道。每日他來,都要先逗逗琮兒,那種發自真心的喜歡,讓妙華心情複雜。他待琮兒視如己出,從未有過芥蒂,單就這份心胸,都讓她覺得愧疚。過往種種,彷彿是上輩子發生過的,記得很久以前,她是那樣害怕他,甚至是怨恨他。可究竟何時開始,她會被他感動,以至於不再那樣牴觸,反而相處的像極了親人。
妙華指了指側殿,回答:“剛剛睡著,被乳母抱走了。他這幾日才會坐,高興的跟什麼似的。”拓跋適方才還愁雲密佈的臉,因為這句話便消散了,笑得十分慈祥。
妙華與他相對而坐,也為自己斟上了酒。她問他:“真的要御駕親征嗎?”
拓跋適飲下了杯中的酒,安慰她:“之前做廣陵王時,便常替先帝征戰,如今不過是重操舊業罷了,你不要擔心!”他說得十分輕鬆,甚至還為了哄她,故作戲謔之語。可是她聽在心頭,卻只覺得悲傷入骨。
她起身,轉入內殿,取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什麼東西?”拓跋適略詫異,問,那個盒子花紋精巧,似乎是她從瑤光寺帶進宮的。她示意他親自開啟。
瑩然生輝,光芒璀璨。滿滿一盒子都是珠玉寶貝,其中尤以一顆夜明珠最為寶貴,那是他送給她十六歲的生辰禮物。裡面的種種,都是他曾經送給她的,有些不過是心血來潮的贈予,有些確是年節生辰的所賜。想不到,她都收在了一處,卻不知今日為何要都拿了出來。
她也沒有隱瞞:“之前聖上每次送妾東西,妾都會收好,心想若是有朝一日離開宮中,便都還回去,一件都不帶走,也算無所虧欠。可誰能想到,再拿出來,卻是在如今的狀況下。”她幽幽抬眼,看著他,“聖上待妾的心,無以為報。這些東西就當軍資,望聖上成全!”
拓跋適也望著她,眼裡的情緒複雜難明。愛了這麼久,糾纏了這麼久,他知道自己對她是有執念了。混合著心疼,不甘,慾望的心,慢慢成了一種痴絕。他對她的愛,慢慢平靜,不再執拗,可是確如江海滔滔,表面風平浪靜,暗裡波濤洶湧。他知道,這輩子他是放不開手了。此次出征,不知禍福,若說捨不得的,卻不是什麼皇位性命,唯有一個她罷了!
妙華以為他會斷然拒絕,卻想不到他緩緩合上了蓋子,竟然接受了。他淺淺地笑,慢慢地撫著她烏黑的發,道:“如此,便卻之不恭了。阿妙,今日可還有什麼話,便一道與我講了吧!”
妙華的眼皮驀地一跳,一種隱約的不祥之感驟生。她下意識地將手放在了他的唇上,搖頭:“聖上此次,定能凱旋而歸,蕩平賊寇。”
她那樣堅定又倔強的神態,讓拓跋適猛地心神一蕩,卻在想明白今後之事時,歸為沉寂。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懷中,唇纏綿地停在了她的額上髮間,微頓了頓,道:“朕不後悔……”
如今的天下已經這樣糟糕了,局面如此危急,江山如此動盪,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看不見方向和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