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最後的機會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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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說起小時外公外婆的疼愛,眼淚流了滿臉,幾度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葉離取出帕子遞給他。 他猶豫了一下,接過擦了擦眼淚,將帕子摺好想還給葉離,又怕他嫌棄自己髒,最後緊緊握在手裡。 葉離輕聲問他,“里長殺害四條人命,是因為你的緣故?” 珍珠的臉色更加慘白,深深低下頭去,沉默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正是。” 因為珍珠生的比女子還要柔弱嬌美,從十來歲就經常被不懷好意的男人調戲。不過莊戶人膽子小,加上珍珠的父親是里長。 那些人只敢趁著無人時對珍珠說些不著調的話,或者有意無意碰碰他的手,並不敢做的太過分。 但是珍珠一天大似一天,容貌也越來越像女子,沒事在他身邊轉悠的男人越來越多。尤其村裡幾個二流子,每次看到珍珠,眼神都像長出鉤子。 珍珠感到恐懼又恥辱,偷偷將里長扔在庫房裡的一把生鏽的剔骨刀拿到河邊磨得鋥亮,每天帶在身邊給自己壯膽。 可是他忽視了他與那些從小勞作的莊戶人體力上的巨大差距,某天他從縣城趕著驢車回齊家村的路上,被兩個男人拖進了苞谷地。 他奮力掙扎,揮舞著剔骨刀想嚇退二人,二人卻輕而易舉奪過他手中的刀子,將他壓在身下。 他回到家的時候頭髮散亂,衣服被扯成了碎片勉強掛在身上。 父母看到他這副模樣,心疼得直掉眼淚,問他是怎麼弄的。 他卻羞於說出真相,只說是半路上毛驢突然發脾氣,將他甩落到坡下掉的。 那晚他自己跑到河邊洗了很久,冰冷刺骨的河水洗不清他的恥辱感,他想死,甚至已經付諸行動,搬了幾塊石頭綁在腳腕上,只要走到河中間沉下去便一了百了了。 里長卻找了過來,說是見他洗的時間太久,怕他著涼,催他回去休息。 珍珠想到父母只有他一根獨苗,他死了沒人為父母養老送終,最終還是放棄了自盡的念頭。 但是珍珠沒想到的是,他被拖進苞谷地時,被另外兩個男人看到了。 二人以此要挾他就範,否則就將他失身於男人的事吵得全村都知道。 珍珠不願父母因自己遭受別人的嘲笑議論,只能隨了他們的意。 令珍珠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便聽人說,欺負他的人中的一個,昨晚死在了苞谷地裡。 珍珠聽聞這個訊息,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又哭又笑。一方面感謝老天爺開眼懲治了惡人,另一方面又擔心自己受辱的事被更多人知道,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命案的訊息接二連三傳來,珍珠也意識到一點什麼,言語試探過里長幾次,每次里長都表現的很茫然,珍珠漸漸放下心來。 四樁命案發生幾天後,衙役上門捉拿珍珠,指控他正是殺害四人的兇手。 珍珠沒做過自然不肯認罪,審訊中卻得知死者是被同一把形狀細長的利器刺中心臟而死, 仵作描述的兇器的模樣,與他家中的剔骨刀分毫不差。 那把剔骨刀沒能保護珍珠,反而見證了珍珠的恥辱和無助。珍珠將他扔回庫房中,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 卻成了殺人兇器,行兇之人呼之欲出。 於是珍珠一口認下了罪名,只是不肯招出兇器的下落,擔心牽扯上里長。 人證物證齊全,人犯也招供畫押,兇器是否缺失都不能影響本案成為鐵案。 再加上旱情越來越嚴重,管縣今奔走於各村,安撫民心,統計受災情況,忙得腳不沾地,便沒有再更多的心思用在辦案上。 拿到珍珠的口供後便結了案。 珍珠說完真相,仰頭眼巴巴看著葉離,“欽差大老爺,即便我爹真的害了人,他對我也是真心疼愛的對不對?” 葉離能理解珍珠的心情,每個人都希望被父母所愛,不管父母做過什麼。卻不得不告訴他更加殘忍的真相。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作愛烏及屋?你父親若是真的疼愛你,又怎麼忍心毒害你最近的人?” 男人這種動物真的很現實,愛一個人的時候,為對方上刀山下油鍋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不愛也很明顯,對方死在他面前,他都不帶多看一眼的。 人性便是如此,否則也不會有那句話,有後媽便有後爹了。 珍珠面如死灰,眼淚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