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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那人正仔細端詳著自己方才揮毫之作,沈昀棠的耳根不禁紅了起來。
只聽徐皆在側輕聲道了一句:「爸,您怎麼來了?」
沈昀棠一驚,就好像徐皆這人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
「有些事處理,順便過看看。」徐父抬起眼來望了一眼沈昀棠:「沒打擾你們吧」
沈昀棠一時不知如何自處,低下頭去不敢接徐父的目光。
那樣一個文質彬彬的老派人,只怕是很難接受他和徐皆這樣的關係吧。
倒是徐皆毫不在意:「您今晚要住這兒嗎?」
「看來是不歡迎我。」徐父雖然會意,偏就不緊不慢地故意刁難一句:「不是有兩間臥房?莫非你們還分房睡?」
此話一出,沈昀棠的耳奪像被火燎了。
「別緊張,我待會兒就走。」徐父笑容可掬,轉眼望向徐皆:「你去幫我找張爺爺奶奶的照片,我想帶回美國。」
徐皆自然會意,雖有些不放心,但還是將沈昀棠獨自留在了門前。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沈昀棠恍惚間抬頭,只見陽光在徐父的眼鏡邊上偷偷摸了一圈,那雙眼深邃得像是看不見底。
「別緊張。」徐父嘴角的笑容並未散去。
「其實我看得出,徐皆他很愛你。他其實跟我聊過這事,說把他爺爺的戒指已經交到了他認定的人的手上。」
沈昀棠恍然,手上那個小小戒圈竟也變得沉甸甸的。
「雖然一開始我很意外,但我看得出他很愛你。沈先生,作為父親我只能自私地請求,希望你也能像我兒子愛你一樣去愛他。他是個值得愛的人。」
說罷,徐父低頭看向手中的對聯:「差一副橫批,不如就讓我來寫。你本來是想寫什麼?」
沈昀棠怔了半晌,輕聲答道:「十里春風。」
徐父只在棠園停了一上午,早午餐吃的是沈昀棠昨晚包的餃子。
徐父對沈昀棠的手藝讚不絕口,臨走前還不忘給包餃子的人包了一個大紅包。
「迎春自然要討個好意頭。」即便沈昀棠婉拒,但徐父依然執著。「沒必要不好意思,謝謝的你款待。」
他說這話,好像沈昀棠才是棠園的主人一樣。
「都說公公最疼兒媳婦,從我爸包紅包的厚度上來看,他是真的很寵你。」徐皆打量著桌上的紅包,尋思了許久還是動手拆開來,不禁笑了:「呵,還是美元。這麼多錢你打算怎麼花?」
「你缺錢嗎?」沈昀棠瞥了他一眼。
徐皆摟住他,在嘴角揪了一口:「我爸剛把我支開,都和你說什麼了?」
「他說……」沈昀棠不禁回想起方才徐父的語重心長來。
他沉默須臾,伸出手來攤在徐皆的面前:「他說,這戒指是你爺爺的。」
「原來是給我拉票啊。」徐皆嗤笑一聲:「看來追你這件事,不光是爺爺,連我爸都對我沒信心。」
說罷,他一把握住沈昀棠的手,低頭深深吻戒面上。
「你是我棠園的主人,也是我的主人。」
「徐皆……」
「我想像以前一樣愛你。」
——沈昀棠,我想比以前更愛你。
年節將近時,沈昀棠接到的傅琰的電話,叫他來家裡吃頓飯,說他父母想要見見他。
徐皆老遠就豎著耳朵,等沈昀棠掛了電話便湊上來不尷不尬地問了句。
「你要去嗎?」
沈昀棠打量了一眼他臉上諱莫如深的表情:「你不高興,我就不去。」
徐皆心裡其實是不悅的,他本就對「傅琰」兩個字如臨大敵,沈昀棠還要去跟人家見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