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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在知樂居的書房裡,一個人足足坐了一個多時辰,不吃不喝。
“老爺,大郎、三郎來了,由五郎陪著在內院外面。”
婢女在書房門口稟告道。
大郎蔡攸、三郎蔡翛(xiao)早就獨立門戶,在太師坊外有自己的宅院府邸。
“來了啊,”蔡京的聲音嘶啞,乾澀的就像戈壁沙漠,幾乎都叫不出聲來。
他用盡力氣喊道,聲音像是從一個扁平的長縫裡擠出來,輕飄飄地像沙漠上刮過的微風。
“進來吧,叫進來。”
“是。”
蔡攸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見了面長作一揖,“爹爹,近來可好?”
“好,好。”
“看爹爹氣色不佳,待我給爹爹把把脈。”
蔡攸上前去,不由分說地握住蔡京的左手腕,搭在他的脈門上。
蔡京的三角眼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長子,過一會問道:“大哥,摸出玄機來了嗎?”
“爹爹脈象沉穩有力,怕是比老三的脈搏還要有勁。”
蔡攸笑嘻嘻地答道,轉身在對面的座椅上坐下,對著門外喊道:“快點上茶。我不要仙遊的老茶,給我上雁蕩山的白茶,最好的那種。”
蔡京的目光一直追著他,突然一笑,“為父的脈象不差,讓你失望了。不能讓大哥上奏章,請官家賜我病休榮養,還請見諒啊。”
蔡攸搖了搖頭,“爹爹說這話是誤解兒子。我真的是一心為爹爹好。人生七十古來稀,爹爹還要為君為國,殫精竭力,日夜操勞,兒子看著...嗚嗚,真得很心痛啊。”
蔡攸舉起衣袖,裝模作樣地搽拭一下眼角的淚水。
蔡翛不聲不響地坐下,陰沉著臉。
“老四啊,真不知道他是命衰呢還是命好。說他命好,晚上出去辦件事,稀裡糊塗地被契丹人給殺了,上哪說理去?
說他命衰,官家追贈大學士、禮部尚書和少保。不費吹灰之力,嗖地一聲就竄到我們前面去了。我在御前辛苦忙碌了這幾年,寫詔書手都要寫斷,還不及他...大哥,你服不服氣啊?”
蔡攸一臉正色地答道:“老三,你這是什麼話?老四是我們的親兄弟,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啊。英年早逝,讓人惋惜。
他就是封侯贈諡,我也沒有什麼服不服氣的。我現在心裡只有痛惜,撕心裂肺地痛啊。”
蔡攸又搽拭幾下眼淚,抬起頭問道:“爹爹,什麼時候給四哥設靈發奠?我也好搭把手,盡份做長兄的責任。”
蔡京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長子,渾濁的眼睛裡彷彿寒冬的冰潭。
“你這麼好心?”
“爹爹,我是真為四哥痛惜啊!真得想在他靈前祭上三杯酒,大哭一場啊。”
蔡攸淚眼婆娑,一臉真誠地答道。
蔡京冷笑道:“大哥,你安的什麼心,以為我不知道?再過幾天,就是官家的誕辰。普天同慶的萬壽節,我太師坊卻掛素縞設靈堂,大擺水陸道場。
你再到官家跟前出首舉報,大義滅親,然後為父就大禍臨頭,四哥也被褫奪一切追贈。是不是啊,大哥!”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爹爹,我真得是一片真心,卻被你如此誤解。”蔡攸又搽拭一下眼角,只是這次好像沒有淚水。
“即如此,我待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呢?走吧,走也!”蔡攸長嘆一聲,一臉的悲憤,彷彿屈原附體,頭也不回地離去。
蔡翛冷笑幾聲,轉頭對一直不作聲的蔡鞗說道:“老五,三大王春闈的事,你和楊內相可要上心啊。
我這些日子,一直在奔波這件事,跟幾位名士天天喝酒,喝得我夜夜吐。累啊,傷身體啊,我都瘦了兩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