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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元年,八月初。
河湟已依舊酷熱,烈日昭昭,萬里無雲。
灼熱氣溫,飛禽走獸亦不敢外出,唯有躲在陰涼之處,避開烈日,才可有命在。
弓箭手第玖指揮,第八隊。
劉然等人盤腿坐在樹冠之下,他手中拿著幾張泛黃的紙張,這上面所載文字,便是軍法。
自宋哲宗繼位,舊黨當權者大肆修改軍中法度,首先減免軍訓賞賜,諸將之下遇大教,弓弩、刀槍、標牌、野戰格鬥,皆無賞給。
而後又刪改神宗元豐改革所訂,士卒朗讀教閱法、軍法之事,概因覺得神宗命士卒朗讀,太過辛苦,於訓練無用,哲宗駕崩,宋帝佶依循哲宗之法。
而當今宋帝命童貫為陝西諸路最高統帥,高俅為殿帥,二者窮極奢欲,河東禁軍操練,幾乎名存實亡,武備鬆弛,以至宣和七年,金人入侵,僅金騎十七人便大破河東禁軍二千餘人,此等荒誕之事。
陝西五路與西夏交接,民風悍勇,更有種、折、姚、劉、楊等將門,所波雖小,未傷其根本,但在劉然看來,依舊不乏弊端。
正所謂,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劉然深知士卒不明軍法,弊端甚大,唯有士卒知軍法,才可上下貫通,如臂使指,現今他為軍使,可管轄五十人隊伍。
前些時日,便一直思索是否要改此弊端,若是命士卒朗誦軍法,是否會惹怒辛興宗,這令他也頗有猶豫。
他知曉自己雖為軍使,但對辛興宗而言,不過是大一點的螻蟻,頃刻間便能指尖碾死,無權無勢,唯有隱忍,雖如此,也不想明知弊端,而不改。
於是,經過思索,劉然拿出辛興宗賞賜錢財,上下打點一番,這才得到默許。
得到默許,便動用關係,前去請求軍醫弟子張為之,以他代筆,一同去王教頭處。
王教頭口授,張維之代筆,這才有劉然手中的黃紙軍法。
望著手下士卒,劉然也亦有一番壯志豪情,他想要活下去,但不僅僅是活下去,他比誰都清楚,這個看似繁華的時代,最終結局是什麼,那是千里白骨,那是殘戈斷壁,那是陝西數百萬生民的血淚。
曾經,那些未來對他而言太遙遠,遙遠到他可能看不見,但瞅著端坐在枝葉下的五十名士卒,劉然心中豪氣漸升,他知曉想要避免在亂世蹂躪,唯有讓手下士卒一起變強,這才是他的依靠。
想到此處,劉然猛的起身,在眾人驚詫眼神中,拿出手中紙張對手下道:“這紙上所載,乃軍法也,吾命爾等此後,日夜誦讀,不可落下,直到心中牢記。”
聽著劉然所說,新卒無甚異色,老卒則略有驚疑,他等從軍多年,也從未有誦讀軍法之事。
縱使心中疑惑,但這些時日深受劉然恩惠,也無甚異議。
劉然知道僅僅靠此,或有不足,唯有賞罰嚴明,才可調動他們激情,便遙望眾人道:“我讀,爾等跟讀,若是今日可背三條軍法者,賞肉乾一條,若是能背五條之上,肉乾兩條。”
聽到此話,眾人神色一喜,在這剋扣之風盛行的軍伍,口糧正他們的命脈,他們哪有不同意之理,尤其是魏曲那一隊,演武多日,一敗再敗,看著別人食肉乾,如同要了他們的命。
如今,可無需演武,只需背軍法便能得到肉乾賞賜。
剎那間,弓箭手與蕃兵,情緒分外高漲,就等劉然開口。
見眾人激情四射,劉然笑了笑,拿著紙張,便在眾人眼前開始朗誦:“軍法一,臨陣,非主將命,輒離隊先入者,斬。”
“軍法二,賊軍去陣尚遠,弓弩亂射者,斬。謂射力不及之地。”
“軍法四,臨陣聞鼓聲,合發弓弩而不發,或雖發而箭不盡,不盡謂若眾射三箭,己獨射二箭之類,及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