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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孃的,這該如何是好?!”
簡陋雜亂的棚窩裡,蔡崇望著躺在雜亂草堆上的發出痛吟的陸有厚,苦悶道。
而在一旁的幾人,聽著蔡崇的話,也不知是好,對戰雜羌人,他們這一隊,曹鳴當場身死,陸有厚運氣好身中箭簇,在大戰結束之後,掃蕩戰場,發現躺在雜草裡痛吟。
雖未曾當場身死,但身中箭簇的他也不好過,被運回傷兵棚窩裡,與其餘傷兵處在一在,雖箭簇被處理,但身為底層弓箭手的他,創傷藥根本用不上,唯有用草木灰敷上,以防血崩。
敷上草木灰,鮮血縱使止住了,卻又連續幾日高燒不退,前幾日因高燒還能胡言亂語,而現在就連痛吟也變得難以聽清。
面對這情況,留在傷員棚窩照顧陸有厚的蔡崇,也不知如何是好。
嗅著空中瀰漫惡臭的氣息,蔡崇臉色變得灰暗,他與陸有厚為同鄉,感情頗為深厚,如今卻什麼也做不了,望著陸有厚身上敷的草木灰,嘆了口氣。
而在陸有厚不遠處,一名肺腑受創的弓箭手,再也堅持不住,虛弱的身子彷彿迴光返照一般,不斷的抽搐,令他身邊照顧的弓箭手不知所措,然而這抽搐只是短短几息,便安靜了下來。
那名照顧的弓箭手經過慌亂之後,也好似明白了什麼,霎時間放聲大哭。
這傷員棚窩裡的哭聲,此起彼伏,令蔡崇變得更加焦躁。
低頭看著陸有厚,咬了咬牙,忽然想到了什麼,拳頭忍不住捏緊,最後抬頭對同隊的人道:“你們留在這照看陸有厚,我去去就來。”
說罷,蔡崇便快步離開了這佈滿惡臭氣息的棚窩。
......
甦醒後的劉然,退了高燒,身子依舊虛弱,時不時便會陷入沉睡,但每次沉睡之後,精神便會變得稍好一些,這令一直在旁照顧的張平亮,稍感安心,生怕熬過了高熱風寒,又因別的,再變嚴重。
張為之也會抽空來此照看劉然。
剛剛睡下的劉然,好似聽見茅草屋外傳來的爭執聲,令他眉頭忍不住皺起,張開雙眼,手肘撐地艱難起身。
仔細聽著屋外的聲音,發覺是張平亮和蔡崇二人的,便以虛弱嗓音打斷二人的爭執。
聽著劉然的聲音,張平亮瞪了一眼蔡崇朝屋內走去,蔡崇也略為有些尷尬的走進屋子。
一進屋子,聞著空中的草藥味,蔡崇愁苦的臉色稍展,這環境比陸有厚所待的棚窩,好了不少,雖有異味卻不多。
而陸有厚所待的棚窩,安置了十多名傷員,數日以來,各種汗臭味、鮮血味與傷口化膿的氣味糅合一起,令空氣變得惡臭難當。
見蔡崇前來,劉然掙扎著想起身,但那剛癒合的傷口,似乎傳來崩裂的感覺,又令他的行動一滯,最後唯有尷尬的笑了笑道:“然身中多創傷,行動不便,蔡隊長見諒。”
適才看劉然欲要起身,蔡崇便想阻止,見劉然停止,蔡崇這才鬆了口氣,擺手道:“無事,無事。”
說完,便又來到劉然身便,看他身上多處以麻布所綁的傷口,神色複雜道:“你受苦了!”
“成為弓箭手,總有這一日,早與晚罷了,”隨後又無奈笑了笑道:“不過有些早,幸好逃過一劫,僥倖未死。”
聽著劉然的話,蔡崇想到了來河湟之前的同拋,又想到了陸有厚,忍不住怒罵道:“你說的是極,我等弓箭手命賤,只不過是早與晚罷了!”
罵出這一聲,猶如宣洩的洪水一般,蔡崇又連連怒罵,好似要將這段時間,所有苦悶都罵出來。
劉然也未曾啃聲,也由著蔡崇,宣洩出這股抑鬱之氣。
怒罵許久,蔡崇這才停止,望著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的劉然,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