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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訊逼供,本就是身為刑部官吏的看家本領。用得好的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過這世上多的是不通門道,只知道嚴刑逼供的酷吏,故此像譚景舟這樣的人才少之又少。
刑訊的根本不在於讓疑犯覺得害怕,那種來自於身體的痛感只是暫時的,透過這種方式得來的供詞並不可靠。真正的威懾,是能夠抓住對方內心深處的弱點,並且一點點放大那種恐懼,直到人所不能承受的邊緣。
沈亦清記得陸然曾經提過,譚景舟其人在洞悉人心方面有著超乎於常人的天賦,單就是被他的那雙眼睛盯著,就會有種說不上來的壓迫感。
很難想象,這是多年以來,譚景舟辦了多少卷宗,閱人無數才能浸淫出來的經驗。
思緒回到關押著呼延枳的大營之外,沈亦清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
正當她要掀開門簾之時,凌飛宇還是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確認道:“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沈亦清笑著說道:“再怎麼樣,他不就是個肉體凡胎,而且肯定被綁得很嚴實,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威脅。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嘛,連燕雲易都不是你的對手,我覺得他肯定打不過你。”
凌飛宇知道她這麼說是希望能夠緩和自己的情緒,可還是不免露出些憂心忡忡的神情。
沈亦清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凌飛宇不必過於擔心。這幾個月來,她多多少少也算是經歷過些許風浪了,一般的場面的確不能構成什麼威脅。
只是真的掀開門簾看見眼前的那一幕,她還是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
也許是那日她站得離萬安城門還是有些距離,加之人潮湧動,光線不是很好,導致沈亦清並沒有這麼清晰地看清楚呼延枳的長相。而眼前光是呼延枳比自己高出四五個頭的身高,就足以讓她有種被人居高臨下盯著的壓迫感。
雖然經過了十餘次車輪戰一般的審訊,但是從呼延枳的外表看來並沒有承受太多極端的酷刑,除了一些無足輕重的皮外傷,他的精神意識以及身體情況都尚且處於極度健康的狀態。
這一點,從他見到沈亦清之後,幾乎在瞬間迸發出的暴躁以及嘶吼聲中就能清晰感覺出來。
當然,呼延枳的確沒有機會做出任何傷害沈亦清的事情,因為他此刻正被三四條厚牛皮繩捆綁在十字形的木樁上,四肢也用鐵鏈拴得極為牢靠。這木樁鑿得極深,便是十個呼延枳也不能撼動分毫。
與此同時,為了防止他伺機咬舌自盡,呼延枳的臉上被戴上了一種特殊製成的鐵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和用以呼吸的鼻子,嘴巴也只能發出近乎於“嗚咽”的聲響。
自從他被生擒並關押在這個地方以來,無論什麼人用了怎樣的法子,他都自始至終沒有表現出任何哪怕是情緒上的波動。這並不出奇,一個孑然一身的人,不可能有什麼世俗的羈絆,而這一點在呼延枳身上體現得更加明顯。
北境與富庶的中原地區不同,沒有穩定的耕地或是漁獲,每一年的收成幾何完全看天吃飯。這也是北境之地由一個個部落組成的主要原因,本就是為了能夠抱團取暖,爭奪本就匱乏的物資。
呼延枳自幼無父無母,不曾得到過任何旁支親戚的照拂,也就意味著他並沒有歸屬的部落,那麼在弱肉強食的社會環境之中,他只能在一次次忍飢挨餓與捱打受欺之中,悟出自己的生存法則。
那就是不擇手段地贏下去,只有最終都站著的那一個,才能有資格有尊嚴地活下去。
這也是為什麼自從效力北境軍中以來,呼延枳所率領的軍隊都有著近乎於非人一般的戰力,因為這些將士們所遭受的訓練不僅一早已經抹去了他們人性的那一面,就連他們也不再將自己視作人來看待。
與此同時,呼延枳的內心又從未停止過對於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