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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顧春的喪事前前後後辦了不到三日便匆匆收場,不留心的人甚至未必察覺到曲府有任何不同。除了曲封更為得意自在之外,想必一切都已然恢復到往常的狀態。
也正因如此,當沈亦清在清秋苑中收到曲明的信函之時,不免有些驚訝。事情過去了小半個月,他身為沈顧春的家翁,並沒有任何動靜,此時卻有話要對沈亦清說,實在是不循常理。
屏兒見那封信函躺在沈亦清的案前已有小半晌,她卻一直沒有拆開的意思,心知她定有自己的顧慮,可還是說道:“聽聞曲明老將軍是個人人稱讚的好官,與大姑爺的性情全然不同。”
沈亦清冷聲道:“他那樣的人,配不上姐姐。”
她很少用這樣生硬的口吻與屏兒說話,臉上流露出的厭惡之情教她望著極為陌生,趕忙下意識地伏首跪著請罪道:“小姐恕罪,是奴婢不會說話,以後不會了。”
沈亦清恍神之間,趕忙扶起屏兒道:“你快起來,這是做什麼,不是早就說過了不要隨便下跪。”
這倒是不怪屏兒,這些日子以來,沈亦清身上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表面上,清秋苑一日既往得與世隔絕一般,過著沒有旁人過問的日子。雖然她對著屏兒他們依然是談笑風生的開朗模樣,但是比起從前心無掛礙的恣意灑脫,沈亦清卻隱隱對每句話都思索斟酌起來。
她不再像從前一樣心直口快,時常將心中所思直接宣之於口。沈亦清一貫是心思縝密的性格,苑裡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知道這個不拘小節的女主人愈發有些距離感。
沈亦清見屏兒的眼中依舊殘留著些瞻前顧後,知道自己的話語並不能撫慰她,可眼下她的心思都在應對即將到來的孫家上面。與其讓她與自己一同擔憂,倒不如等這些瑣事都塵埃落定再說。
於是她並不再說些什麼,反倒找些事情來做緩解尷尬一般,拆開曲明的信件。
箇中內容居然與她設想的如出一轍,無非是在信中怒斥自己的不肖子居然苛待沈顧春,做出違背忠義孝道的事情,繼而向她這個沈顧春的至親道歉請罪。他自稱罪孽深重,既然無法約束兒子的行徑,那麼就理所應當父代子過,由他代為償還。
沈亦清一掃而過,瞧著曲明字字雄渾有力的筆觸,並不像敷衍行事。可她只是將數頁信箋草草扔在了一邊,不做評價。
如果曲明真的有心替曲府表達愧疚,為何這封信會出現在她的桌面上,而不是沈建安?雖說她與沈顧春是親生姐妹,可從血緣與輩分上來看,沈建安是她們的父親,更應當具備原諒他的權利。
這當中只有一種可能,曲明甘願做事後諸葛是為了給孫家一個交代。
屏兒見沈亦清看完信之後臉色更加深沉,以為其中寫了什麼讓她不快的內容,卻不敢追問,只是默不作聲地收起那幾頁紙。
“別收了,燒了吧。”
屏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小姐,您說......燒了?”
沈亦清道:“這種鬼話,本來就不是給活人看的。”
屏兒覺得這樣做若是讓曲府知道了,似乎不是很好,卻不敢違逆,只得低著頭應和下來。
好在雖然只是片刻功夫,沈亦清並沒有被怒氣衝昏頭腦而喪失全部理智,前車之鑑尚在,她清楚不該隨意妄為。即便她不屑於算計別人,可也正在逐漸學會與那些讓她不齒、不贊同的規則共存。
她稍稍平靜了一些道:“等一下。還是先收好吧,等到孫家來了之後記得送過去。”
屏兒的臉上滿是不解,若是曾經她會直截了當地問沈亦清。可隨著近來的察言觀色成了習慣,她只想著該怎麼做才能為沈亦清分憂,起碼不要讓她更添愁思。
“是。”
瞧著屏兒乖順地拾掇完,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