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一年,姚廣孝還只有27歲,被他叫做師父的白鶴道人卻已60出頭。這一對怪異的道士與和尚的組合,在日後卻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之交。
姚廣孝管席應真叫師父,席應真管姚廣孝叫小兄弟,各論各的。
身份上的彼此錯位,並不影響他們吃住行皆在一起,每天共同深入探討儒釋道三家之精髓。甚至有時已經熄燈入寢,但只要兩人裡有一人想不明白,就能叫醒另一方,一同披著被子談到天明。
席應真本就是精通三教的雜學道士,其中對天地五行,陰陽之術的運用更是冠絕天下。有人說他的道法甚至可以呼風喚雨,逆天改命。
但在姚廣孝的眼中,這師父最厲害的則是三教融合上的造詣。
儒家主講治世,為人需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
佛家主講治心,追求明心見性,理事無礙,止觀雙修。
道家主講治身,尋天地五行之法,習命格陰陽之術,超凡入聖,直到長生不老也。
文治武功,席應真皆讓姚廣孝望其項背,唯有下棋,姚廣孝幾乎沒有輸過,總拿此事擠兌師父。
“你這和尚好生奇怪,想教你練武強身,你卻總是推脫,半夜不睡覺地折騰我跟你討論三教經典,是何意思?”
轉眼間席應真已與姚廣孝相交15載,姚廣孝的命格陰陽術已經學到極致,甚至讓席應真都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天賦,但他就是不喜歡練武,用他的話說,鍛鍊腦子,和鍛鍊身子都有異曲同工之效。
“師父,我要走了。”那一天,姚廣孝面帶愁容前來別過。
“最後你還是逃不開凡塵之惑,要入地獄了嗎?”席應真打趣道。
“儒釋道,儒家講求治世,不入世何以治世,這是我的短板,我必須補齊。”姚廣孝已想清楚。
“儒家治世,並非一定要入俗世,有沒有想過,可能它更希望我們能夠逃離這個世界,達到超脫之境。”席應真點撥道。
“不,屬於我的時代要開始了,你知道,我算過自己的命格,我可成就一番偉業,不該錯失良緣。”姚廣孝堅定道。
“還記得我教你陰陽之術說的第一條是什麼嗎?絕不可觀自身之命格前程,你破戒了。”席應真並非責怪,而是遺憾。
“我信天命,卻不信天譴,把握未來才能避免行將踏錯,甚好。”姚廣孝不覺有錯。
“也罷,既然你想去就去吧,另外一說,我快完成了,等我創出了三教融合之絕學‘九天’,等你回來,我再教你。”席應真一掃愁容,換上了笑臉。
“師父,世間根本不存在登頂九天之輩,大家都是凡人,為俗世奔波,命格清晰如畫卷,你真的相信有所謂的‘九天’境界嗎?”學習了太久,姚廣孝也擁有完全自主的認知,和席應真的想法發生了本質性的隔閡。
“我信有,便有。人生漫長,多等等,總會有不一樣的機緣。如果機緣不來,那就自己去學,去悟,去成為登頂九天之人。”席應真更為豁達。
“我知道你煉丹之法已可益壽延年許久,哪怕到如今,依舊鶴髮童顏。但我不行,我不能錯過屬於我的時代。”姚廣孝說罷轉身離去。
那年是洪武八年,朱元璋詔令精通儒學的僧人到禮部應試。這也是姚廣孝投身仕途的開始。
根據命格所指,姚廣孝故意隱瞞才華,勉強透過了面試,並未被授予僧官,只獲贈了僧衣。
整整五年在京師蹉跎而過,直到僧錄司右覺義來複、右善世宗泐(lè)推薦,姚廣孝才得入天界寺,謀得了一個僧職。
還有兩年,天界寺中,姚廣孝已經蓄勢待發,他明白朱元璋並非他能輔佐的明君,他的命格終將遇見那個雄霸一方的男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