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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禮正在夢鄉,被媽媽的喊聲驚醒,來到外面,見媽媽抹著眼淚,坐在雞窩旁,忠禮忙問道:媽,你是不是跌跟頭了?趙媽媽道:你頭伸雞窩裡看看。忠禮彎腰低頭朝雞窩裡看去,只見幾隻老母雞和一隻大公雞死在窩裡,雞窩地上沾滿了血跡。忠禮道:肯定是黃鼠狼咬的。趙媽媽道:不是它還有哪個?幾隻都咬死了,還指望下蛋給俠子們吃呢,這下倒好。忠禮去鍋屋拿來掏火扒,將死雞子一隻一隻掏出來,擺在小場地上,趙媽媽道:夜裡我聽到狗叫的,沒起來看看,還以為是生人走路的呢,怪不到五更頭裡沒聽到公雞叫,你們睡覺也太死性了。忠禮道:還真沒聽到雞子喊呢。趙媽媽道:就是的,一點動靜都沒得。忠禮道:咬都咬死了,有什麼懊憾頭的。正說著,忠仁幾口子過來了,忠仁問:一大早上做呢的?忠禮道:雞子被黃鼠狼咬死了。忠仁見一地的死雞子,笑道:咬死了用開水燙燙。趙媽媽道:你心真大,還有心思笑呢,要燙你們燙去。士英燒水,忠仁用熱水燙了,半個小時工夫,幾隻死雞子毛褪光了,士英拿過雞子,左右翻看一番,對忠仁說道:看看你,做事也不踏實,連個雞毛都撏不乾淨。遂把雞子放到大團桶裡,一一的把每隻雞子毛撏得一乾二淨,破肚,剁肉,整整滿一瓷盆子。趙媽媽著人捎信給姨父姨娘,中午一家人美美地享用了雞肉大餐。忠志齕著雞腿,說道:還難為黃鼠狼呢,不然媽哪一天捨得殺雞子給我們吃。氣得趙媽媽舉起手中的筷子,要朝他打去,二姨娘趕忙擋住,笑道:你還把他當個俠子呢。 忠禮裝了半碗雞湯,搛了兩塊雞肉,端到房裡,淑芬喝了兩口,便放下碗,忠禮說道:再喝兩口?淑芬搖著頭說:作膩了,實在不想喝,不如喝些粥湯。忠禮聽了,心頭不是滋味,默默的將湯碗端走,至西屋,趙媽媽問道:她沒吃?忠禮道:就喝兩口湯。忠禮將湯碗遞到小雪面前,趙媽媽道:不把俠子吃,鍋裡有呢,我馬上舀給她,你自個吃去。二姨娘道:他自個兒也不要吃。忠禮道:怕什麼?她那個病又不過人,半碗湯呢,不能浪費掉了。忠禮端起碗,喝了湯吃了雞肉。雞湯來去端著,有些涼了,忠禮喝下去胃子有些作噦,不敢聲張,生怕媽媽姨娘抱怨,跟姨父打了招呼,去了東屋房裡,淑芬半睡在床上,臉朝裡,似乎睡著了,忠禮進去悄悄地站在鋪邊,淑芬並未動靜,便又悄悄的退出房間,坐在堂屋的門口。 外面飄起了小雨,估摸著下午又不上工了,上工做生活時人多,說說笑笑打打岔,不去考慮家裡的事,一個人呆在屋裡,想的就多些,思前慮後,苦命運,嘆人生,心裡總有東西堵著,吐不出來,鬱悶難受。良久,西屋人吃完飯,見天色渾沉沉的,飄著毛毛雨,姨父姨娘告辭回家,忠禮沒有起身同姨父打招呼,只見忠仁忠志將姨父等送到路口,房裡傳來淑芬輕微的咳嗽聲,忠禮進了房裡,淑芬迷迷糊糊地睡著,忠禮並未打擾,在鋪邊站了片刻,沮喪傷感的情緒湧上心頭,本想長長地嘆息一聲,又生怕驚著妻子,遂又不作聲不作氣地退出,倚門望著外面濛濛的雨天,復又進房從舊式梳頭桌子抽屜裡拿出一支竹笛,出了屋,到屋山頭柴堆子裡扚出一根小拇指粗的黃蘆柴,擗了中間一截,捏碎小心從裡面剝出片柴膜子,沾上唾沫,貼在笛眼子上。 茫茫的馬家蕩,籠罩在煙雨之中,淒涼的秋風刮彎了蒲草蘆葦,趙忠禮站立在大堆上,迎風傷懷,拿起笛子,笛子是他中學時代的最好,多少年沒有了那種閒情逸致,生活中除了柴米油鹽,再有便是困惑,迷惘,失意。所謂的理想抱負幾乎化為泡影,眼前的苟且過不好,就談不上什麼詩和遠方的浪漫。笛子似乎有些生疏了,吹了幾下,找不到節奏感,再試,方才吹起他學生時代最拿手的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起初眼前幻現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追求著一位貌美大方的姑娘,吹著吹著,意氣風發的少年變得幾許滄桑,落泊,被人從教師的崗位上趕了回來,娶了下放戶